朝倉陸“不懷好意”的打趣道。
“長江後浪推前浪,比不得小施主你現在啊。”
朝倉陸:“哪裡哪裡...”
無礙:“見笑見笑”
朝倉陸:......
不知道為什麼,無礙這副“欠欠”的樣子,特別像某個人。
難道是他的錯覺?
“初哥...”男人按耐不住,又出聲。
“別問了。”
無礙止住他的話,“該說的,我會慢慢給你說。”
畢竟當年的不辭而別確實是他做錯了。
原來,男人全名名叫丁二。
和無礙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玩伴。
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丁二是被拐兒童,被他後爸花了千把塊錢買來的。
後爸是個常年酗酒,賭博成性。脾氣差的在幾個村子上和鎮上都出了名。
這輩子註定要打光棍一直到死。
實在討不到媳婦,又沒多餘的錢去買。
那年頭,在偏遠山村,女人比孩子值錢。
所謂,物以稀為貴。
擔心老了沒人照顧,給他送終。
於是勉勉強強湊夠錢,從人販子那裡買了一個最瘦弱的男孩——丁二。
丁二那時候太小,不過四歲的年紀,都還不怎麼記事。
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好像叫丁二。
丁二被賣後,常年遭到繼父毒打,不僅要承擔家務活還要時刻擔心被打。
小小年紀,就養成了陰鬱的性格,同村的孩子都不願意和他一起玩兒。
有一天,他又捱了一頓毒打,被繼父踹出去挑水。
當時的天已經快黑了。
村裡缺水,井水離家又遠。
當瘦瘦小小丁二打完水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天已經黑完了。
“我什麼都不怕,只怕黑。”
“每次站在黑暗之中,都會有快要被溺死的感覺。”
“好像黑不是單純黑,而是深不見底的黑海。”
水,撒了。
丁二無助的原地抱頭蹲在地上,黑暗不斷擠壓他的生存空間。
在害怕到極點的時候,人甚至會忘記呼吸。
“張嘴,呼吸。”
突然,光芒乍洩。
嚴冰融化,春暖花開。
另一道童聲的出現,將丁二從絕望中拯救出來。
“那是我和初哥的第一次見面。”
那一晚,足夠兩個孤單的幼崽結下深厚的友誼。
人的生存本能,會下意識融入群體,以便抱團取暖。
雖然兩個人連一件像樣的衣服也湊不出來,抱在一起也不暖和,但就這樣一起磕磕絆絆的長大。
丁二身世悲慘,另外一個也沒好到哪裡去。
三歲死爹,五歲死娘,家裡又沒老人,村裡有名的野孩子。
剋死雙親的兇名在外,連百家飯都吃不上。
餓了就偷,啃果子,渴了就隨便喝點山泉水。
兩個小可憐湊在一起,變得稍稍不那麼可憐一點。
丁二每回燒飯的時候會偷偷摸摸留點帶出去,而比他大,要做他哥的男孩就保護他不受其他小朋友的欺負。
兩人的命運,直到丁二十四歲的時候,發生了鉅變,走向了另外一條岔路口。
他們逃了。
對,你沒聽錯。兩個人計劃了一年之久,終於從那個小山村裡逃出來,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很難想象,兩個半大的少年是如何翻山越嶺,走到了有公路的地方。
但事實就是,他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