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看自己的笑話,便開口打斷霍家母子的爭執,“阮姑娘月前護駕有功,陛下當著滿朝文武誇讚阮姑娘是女中英傑,阮家也是朝中官宦大族,倘若郎情妾意,嫁入霍家也沒什麼不好。”
霍耀風熟知舒白心性,見她言辭中已經有明顯退讓,臉上不見喜色,反而白了,“不,我……”
“耀風,客人們都還看著。”霍母打斷霍耀風,開口提醒。
世家大族十分注重體面,今日這樣一鬧,哪怕臺下賓客聽不見四人交談,也能猜出個十之七八,霍耀風知道其中利害,不甘地嚥下口中的話。
他轉身拉住舒白的手,隱忍道:“我們相識多年,你知道我的心一直在你這裡,我不會娶阮月秋的,今天客人都在,等我應付完客人,我就給你一個解釋,不要厭惡我好不好。”
舒白靜靜凝視霍耀風真摯的雙眼,半晌她扯了扯唇角,“好,我等你一個解釋,這是我最後一次等你。”
“……好。”霍耀風抿唇。
事已至此,舒白無意在這個‘為自己舉辦’的筵席上久留,她深深看了霍耀風一眼,心中只餘失望和隱隱的解脫。
她提起裙襬,在賓客或疑惑或好奇的視線下離席。
身後寂靜無聲,舒白站定在霍耀風視野看不到的地方,她攥緊雙手,聽著筵席那邊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舒白聽了許久,臉上沒什麼表情。
身後一直跟著的侍女偷覷著她,囁嚅開口:“少爺這事做得實在不地道,但少爺看上去也是被逼的,霍家水深,少夫人……”
“我口渴了,你去拿壺好酒來。”舒白輕輕打斷侍女勸解的話。
“酒?”侍女怔了下,“霍家家規是不準女眷飲酒的。”
舒白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瞥向侍女,侍女訥訥垂下頭,道:“是。”
侍女很快端著酒壺過來,舒白拒絕侍女為她斟酒,反而揮手把身邊的人都打發走。
她棄掉酒杯,拿著酒壺獨自走遠。
霍府後院佔地極大,舒白一邊飲酒,一邊漫無目的地向前走。
等走到庭院出的石橋上,她面頰泛熱,醉意明顯。
偏偏她恍若未覺,仰頭將壺中酒飲完,隨手將壺擲入流水中,池魚受到驚擾,四散逃離。
驚慌失措的游魚引得舒白牽起唇角,冷麵短暫消融。
她摘下頭上的步搖珠花,隨手扔在地上,又嫌棄地伸腳將它們踹遠。
嫁入霍府本就是權宜之計,霍耀風用榮華富貴和虛假的愛情迷惑她,但今日她也該醒了。
霍家是牢籠,她怎麼能把牢籠當成久留之地。
為了那點對霍耀風的所謂愛意,將自己變成克己復禮的提線木偶已經夠可笑了,如今又遭封背叛……
舒白臉上露出些許厭惡。
池魚似是注意到岸邊有人靠近,紛紛迫切的湊過來,張著嘴巴,滿含期待地等著岸上人投食。
舒白看了半晌,惡劣的心思上來,她踩著石墩俯下身來,裝作投餵魚食的樣子。
酒意上頭,她沒有注意到腳下溼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