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妙筠說得淚如雨下,小產後染了血跡的襦裙,此刻還穿在身上是最好的證據。
她一個沒有身份的低賤妾室,子嗣是她唯一翻身的機會。
她自然是不會拿腹中的胎兒瞎鬧。
可若是被人下藥?
一時間,臺上的幾位貴人們倒也信了她幾分。
皇后端坐上秋獵臺,乜了她一眼,彷彿在說:你最好說的是真的。
賀夫人雙手顫抖地緊握在一起,袖中的半包藥粉,讓她如架在火上烤一般難受。
諸多貴人的眼皮底下,她也找不到機會將藥粉毀了去。
梅貴妃看了眼軒崇帝,縱然她有心為她開口,也沒了底氣。
太后前腳才當著眾人的面誇了沈清瀾,眼下整出這一出,若真坐實了孫妙筠所言。
倒成了,她識人不清。
雖說毒害腹中胎兒爭寵,是後宮女人們慣用的手段。
可沈家女的果敢,颯爽,不像是會如此糊塗之人。
近來瑞陽侯府的風頭正盛,拿此事搓一搓侯府氣焰也是好的。
軒崇帝問:“沈家女,你可有話要說?”
賀老夫人道:“皇上,臣婦的女兒斷然不會使如此下作手段,還請皇上明察。”
李韻扯了扯父親的衣角道:“父親,您掌管刑部,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冤案就此……”
李大人扯回自己衣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李韻雙手合十,央求道:“父親,您就看在女兒的面上,幫幫她,嗯?”
李大人:“……”
李韻突然向身旁的父親伸出五指,大方說道:“五瓶桃花釀!”
李大人吞嚥一口口水,“再加一瓶!”
李大人起身,拱手道:“皇上,此事關乎瑞陽侯府子嗣,與沈將軍遺孤的性命,微臣斗膽,要以證據說話。”
刑部李大人剛正不阿,引得不少人點頭。
皇后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對著李大人說道:“那就有勞李大人,還她們一個清白。”
李大人拱手道:“微臣領旨。”
沈清瀾向李韻的方向看去,想必是她答應了給李伯伯釀桃花釀。
不然李伯伯大可如同這些大臣,因為忌憚皇后而躲得遠遠的。
沈清瀾正想著,頭頂傳來李大人的聲音:“沈小姐,你對世子這位妾室的話,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大人明察,早膳是臣女親手交到孫氏手中不假,但……”
沈清瀾看了一眼身邊的賀夫人,緩緩說道:
“臣女一月前,便搬回了沈府,就連此次秋獵,臣女也是留宿在沈府的帳中,
今日一早,賀夫人的婢女便來傳話,說賀夫人為世子準備了早膳,
臣女剛去,只是站在營帳門口,賀夫人遞過來早膳,臣女接了便去世子方向了,
孫氏在世子帳外不遠瞧見臣女,她上來便說自己近日吃不好,婆母偏心之類,
臣女尋思自己已經用過早膳,便讓她將早膳為世子送進去,
至於,後面發生的事,臣女早早來到此處,並不是很清楚。”
李大人:“這麼說賀夫人也接觸過早膳?”
李大人的斷案能力,在往日的貴婦圈裡,為李夫人增添了不少話題。
差點與沈家結成親家,後來退親,沒想到李大人竟還為沈府出頭。
為自己兒子準備早膳,難不成還有錯?
她若一口咬死,難不成她們就能拿出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啦?
賀夫人冷哼道:“李大人這說的是什麼話,難不成,臣婦還會害了自己親孫不成?”
“放肆!”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