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出這句話時,沈清瀾彷彿在那一刻,穿回到瑞陽侯府那次。
半夜三更,他鬼鬼祟祟跳窗闖入,她以為他要向她‘討債’。
拼死抵抗時,傷了他的手。
為他包紮完,他說的也是同樣的話。
說來也是可笑,有一天,她竟真成了他的妻子。
而他又忘掉與她有關的一切。
沈清瀾回以同樣的話:“兔耳朵,當心它咬你!”
不知怎的,得知黑衣人不是他派去的,她心情大好。
沈將軍府上下百來口人是安全的!
今日這麼一鬧,整個京都將會知道,沈將軍府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永安王府都能在第一時間趕到!
當下她做了一個決定。
為了整個沈將軍府,為了她沈家留下的唯一血脈。
她決定不與面前的人交惡,不但不能交惡,還要與他搞好關係。
與永安王府搞好關係!
“今日之事,是我誤會了你,我向你道歉!”
沈清瀾一本正經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還有謝謝!”
羨臨淵錯愕地看了眼對面的少女,隨後又垂下眉眼,落在自己的手掌上,扯唇一笑。
“醜死了!”
他翻看著自己手上四不像的造型,“太子妃多慮,孤只是不想母妃為你這點小事傷神。”
沈清瀾扁扁嘴起身,賠著恭敬的笑臉,福了福身:
“太子殿下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時辰不早了,本太子妃要歇息,好走不送~”
羨臨淵能以一擋百,卻不善言辭,確切地說,是不如沈清瀾這般‘牙尖嘴利’。
他訥訥地看著沈清瀾下逐客令,未來一國之君的威嚴對她而言,像是成了擺設。
少女出門時被梳得一絲不苟的髮髻,已然凌亂地垂落,鬢邊上的兩支鑲嵌紅寶石的金步搖,不知去了哪裡,幾縷髮絲貼在她汗溼的額頭上。
她那雙桃花眼明亮清澈,眼角微微上挑,一眼望去,彷彿是一片無垠的溫柔。
“怕怕是,不能如你所願,我的正殿被蔡添祥上了鎖。”
巍峨的宮殿內。
當朝太子遇刺一事,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軒崇帝拍著龍椅扶手震怒。
“各位愛卿,對太子遇刺一事,有何看法?”
大殿之上,一時間眾人就此事評頭論足,議論紛紛。
軒崇帝起身叉腰,來來回回踱步。
彷彿他們這些人當中,個個都是太子遇刺一事的局外人。
太子太傅手持象笏出列:
“皇上,大堰使臣不日便要入我京都,若此事傳入使臣耳中,未免叫人貽笑大方,老臣愚見,不如”
“父皇,遇刺一事,九皇叔昨日已經攬下,兒臣覺得,不如全權交由九皇叔處理。”
軒崇帝對他這個皇弟,頗為信任,手指敲打著龍椅思索一陣:
“那就依——太子所言。”
太子遇刺,軒崇帝心中雖然有猜測的物件,可他又沒有什麼證據,只好作罷。
大堰使臣入京覲見在即,眼下倒也不宜大動干戈。
大堰狼子野心,向來都是來者不善。
如今,軒崇的皇子們個個都到了婚配的年齡。
只怕——
他眸色一轉,“眾愛卿對三皇子上朝歷練之事,可有何異議?”
滿朝文武臣聞言皆時一愣,他們一個個八百個心眼子,權衡著利弊。
太子黨摸不清軒崇帝這是何意?
皇后黨更是難掩內心的喜悅,彷彿都已經看到三皇子坐上龍椅,而他們成了推舉的肱骨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