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湛平時不是挺英明神武的?
就算是為了給她出氣,那些人也的確是活該。
但這樣簡單粗暴把人處置了,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沒了他們做事,好不容易運轉起來的涼地,豈不是又要亂上一陣?
付希對那些人,心裡沒有多生氣。
那時她生氣的物件是齊湛,但現在已經知道了一切都是誤會,心裡早就沒氣了。
她既然已經不氣,就不能看著齊湛胡來了。
出了寢殿,再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直接就是議事殿的後門。
站在後門往裡看,看不到高高坐於臺上的齊湛,卻是可以看到跪在堂下的一片大小官員。
站立在這些人前面的望舒、問風,也可以看到。
杏兒不好這時候闖進去。
於是向負責守衛後門這處的侍衛招了招手,讓他幫忙去叫望舒。
望舒見到侍衛衝他打的手勢,第一時間沒有過去,而是往臺上的齊湛看去一眼。
杏兒和侍衛的對話,哪裡逃得過齊湛耳朵?
見到望舒投來的目光,齊湛微微一頷首。
一來一回之間,兩人都是心領神會。
於是跪著的一眾大小官員便見。
一直對他們的求饒充耳不聞的望舒大人,這時抬步往後門走去。
他在後門處見了一個女子,女子對他耳語了一番。
聽完女子耳語的望舒大人,很快轉身又走回來。
他居高臨下看著他們,語氣嘲諷:“前幾日你們口口聲聲求君上處死的人,到頭來,她倒是好心替諸位求起了情。”
跪著的一眾大小官員吃驚之下紛紛抬頭,什,什麼?
他們跪了大半日,沒人出來求過情。
第一個出來給他們求情的人,居然是那個他們求君上處死的女子?
程庚不久前,已經在大殿上說出了實情,傷程魁之人不是那女子,而是另有其人。
他們那日居然是誤會了那女子,害得她被君上打入地牢。
她不止不記恨他們,居然還不計前嫌替他們求情?
望舒大人說得不錯,她是好人,她是大大的好人。
她名字似是叫付希?
一眾人俯首磕頭,齊齊喊道:
“我們眼盲心瞎誤會了付姑娘,雖萬死難贖我等罪孽,但付姑娘既為我等求情,還求君上饒了我等這一次。”
只是不知道,她的求情有沒有用?
他們額頭擱在冰冷的地板上,心裡七上八下。
直等了一陣,才傳來齊湛低沉帶著冷意的聲音。
“既有付希求情,本君便饒了你們這一次。”
他們瞬間轉驚為喜。
頭還沒抬起,齊湛的聲音緊接著又傳來。
“你們這次能逃過一劫,給本君牢牢記住了,到底是誰給你們的恩情。”
一眾人心神一凜,恩情自然是替他們求情的付希給的。
要知道,他們可是跪求了君上大半日,君上一直沒有改口,直至付希派人過來求情。
一眾人又齊聲喊:“君上是我等的恩人,付姑娘也是我等的恩人。”
他們這次逃過修城牆的命運,還能繼續為官,付希的確是他們的大恩人。
他們本是降身,君上不殺他們,反而許他們在手底下為官。
也是他們的大恩人。
他們之前實在糊塗,看不清這點,居然妄想拿人心這一套去要挾君上。
君上今日終於讓他們明白了,何為君威,何為專制。
君上坐在高高的上首,只是動動口,頃刻間就能決定他們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