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根下的宣城主叉腰仰首,氣勢不弱,唾沫橫飛。
“迷煙這種下三濫的玩意,連我們涼地的人都不屑去用,還以為齊湛有什麼能耐呢,原來只會用這些卑鄙的手段。”
問風不可能罵不還嘴。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你個糙老漢是不是玩不起?”
兩人從早上罵到太陽下山,還沒有分出勝負。
濟英派出去送信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偷懶了,齊湛和付希到達宣城的前一刻,那封信才送到了宣城主的手上。
兩人到了宣城城門外。
一眼便見肩並肩坐於牆頭上的問風等人,背對著他們,坐出了好長的一排隊伍。
“問風。”
齊湛勒停馬,低沉的聲音喚了聲。
“主子?”
問風回頭看來,雙手一撐躍下了牆頭。
付希看得好奇,他們那是在做什麼?
在牆頭上裝靶子玩兒麼?
直至問風一臉憤憤控訴了宣城主的作為,她才知道了是怎麼回事。
瞄的。
怎麼連宣城主也看不起使用迷煙?
老頭之前也是,要不是她利誘,他怕是不會同意幫她製作迷煙迷藥。
一下起了逆反心理。
抬手按了按腰帶內夾著的迷藥,世人自詡清高不屑用,那她偏要用。
齊湛面上不見怒意,下了馬,足下一點,上了牆頭。
問風緊隨其後。
付希看一眼他立在牆頭上的頎長背影,想了想,也下馬,躍了上去。
牆根下的宣城主看起來不大好,不時抬頭往牆頭看一眼,神色糾結。
“宣城主既決定毀約,那便做好準備,我三日後帶人來打。”齊湛冷淡的聲音這時響起。
“哎?等等。”
見他說完話便轉身,宣城主高抬一隻手忙出聲。
濟英的信他剛看了。
信裡把齊湛開啟濟城城門的手段寫得清清楚楚,又著重說了梁、狄、安三城他是如何收入囊中的。
結論是齊湛手段高明,智勇無雙,萬不可與之為敵,想想那三城主的下場。
他看完信只覺心驚膽跳,卻一時下不了決定。
直至齊湛說要帶人來打,一下急了,也怕了。
“願賭服輸,宣城是你的了,我這便讓人開啟城門。”
齊湛等人從牆頭下來,立在城門前等著
宣城主開啟城門後,喊他們進去。
齊湛沒動。
付希見他沒動,便也不動。
沒有人動。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宣城主暗自尋思之際,問風呲他,“喊誰進去?以為自己還是宣城的主人?分不清誰是主上誰是下屬了?”
宣城主這才驚醒。
快步走過去,向齊湛拱手:“屬下宣毅見過城主,請城主隨我進城吧。”
齊湛淡淡的目光掃他一眼,不說話,也沒動。
付希心說,譜擺得挺足。
問風和他對罵了一天,看他不順眼得很。
從鼻腔中重重哼出一聲,才提醒說:“你怎麼這麼不懂事?趕緊地回去讓人把城主府收拾乾淨,再帶馬車來接主子回城。”
主子的叔父教過的。
身為上位者,須得有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無論主上下屬,都得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這宣毅不上道,主子開口有失身份,自然是得由他來提醒了。
宣毅按捺下心底的那絲不舒坦,按他說的去做了。
付希最終坐上專門來接齊湛的馬車,和他一道進了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