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平時,付希非忍不住笑出來,這次卻只是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
望舒從榻上起來後,沒有在凳上坐下,而是扶住桌面立著,“什麼條件你才肯答應救問風?”
她沒有馬上開口。
翹起二郎腿,又一手撐下頜,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半晌。
“其實你也可以不用和我談條件,齊湛不是說他會親自去救問風麼?難道你信不過他?”
他說他行忠主之事,無悔。
她倒要看看,他是怎麼個忠主法兒;他忠他的主,又和她有什麼關係,怎麼就想著她死了?
望舒因疼痛而微微皺起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卻是微微笑道:“我怎會信不過主子?可問風不比其他人,你出手的話,更為保險罷了。所以你的條件是什麼?”
原來是這樣。
付希指尖在臉頰上輕點幾下,“也談不上是條件,只是有一事不明,不知軍師能否為我解惑?”
她嘴上說得客氣,堅硬的目光卻直直向望舒射過去,一臉冷色:“你為什麼希望我死?”
望舒被她這一刻的氣勢驚得一愣,旋即搖頭笑了一下。
“要是我說了,你就答應救問風?”
“是。”付希點頭。
她本來就是要救問風的,要是藉此機會解了疑惑,那她就是賺了。
望舒虛虛地嘆氣了一聲,思來想去,這件事告訴她或許也不是壞事。
“你知道主子還有個叔父的。”
“知道。”付希點頭。
望舒道:“若是沒有齊公,不管是我和問風,甚至主子都不可能活到現在,所以我們對他感恩之餘,更是敬重有加,誓死忠心於他。”
付希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
“齊公曾謹慎囑咐過,主子的婚事只能由他做主,主子不可以娶別的女人,只能和他帶回的女子成親。”
望舒一段話說得急了,話音一落下,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
付希自是不關心他的死活,只是眉頭皺得更緊了。
待他咳嗽停了,斜眼道:“這事和你想我死有什麼關係?”
望舒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主子對你的心意,你看不出來嗎?日後他若是忤逆齊公,執意娶你,到那時,他們叔侄反目……”
“所以我死了,就能解決你的問題了?”付希冷聲打斷他,繼而差點氣笑出聲,“軍師一心為主,還真是忠心耿耿吶。”
難怪他說無悔了。
望舒不是聽不出她話裡的諷刺意味。
他也知道這不是她的錯,關鍵在於齊湛,是主子對她起了心思。
但身為下屬,他勸不住主子,自然要另去想辦法,而付希若是死了,問題好似就迎刃而解了。
逐日山莊那夜,他是很希望她能死在那場大火之中。
來到涼地之後,對她瞭解漸多,想她死的心思倒是日日減少,心裡卻不免還是希望她能離開主子。
離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