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門處的齊湛微微蹙眉,神情些許不悅。
身為下屬,哪個敢走在主子前面?是他太過寬容,讓她恃寵而驕了?
轉念想到昨夜難得睡了個好覺,便饒了她這一次。
說來也是怪事,他一向淺眠易醒,為何抱著她就能一夜安寢?
齊湛沒有頭緒,搖了搖頭,亦抬步入院。
侍衛們全在院裡。
付希進來時,他們個個臉色難看,問風更甚。
一旁的魏雲也是一臉怒容。
雖未動刀劍,氣氛已然是劍拔弩張。
她選了個角落默默站著,打算先看看再說。
問風語氣質問:“魏少谷主醫術卓絕,杜興既無外傷也無內傷,好好的一個人怎就救不醒?”
“凡是救不了的病人,都道是醫家不盡心,可我們也是人,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仙。”魏雲神色悽然,泫淚欲泣的模樣。
付希聽得皺眉,她以為杜興是受了什麼重傷,所以才昏迷不醒。
結果身上無傷,人卻醒不過來?
那魏雲這番話是託詞,還是真心無法救人?
管它呢,該她上場了。
付希正要上前,卻見魏雲先動了。
魏雲挺直了腰背,向步入院子的齊湛走過去,到了齊湛近前,屈膝盈盈一禮。
嗓音沙啞卻又透著堅強:“那神秘人是衝著齊公子來的,我及雲谷好心讓公子來取藥,卻平白遭受了無妄之災。
許是我及雲谷命中註定有此一劫,魏雲不敢遷怒公子。”
付希忍不住嘖嘖出聲,這番話說得實在漂亮。
要是不知內情的人聽了,誰人能不讚一句:好個通情達理,心胸闊達的好女子!
還得再罵一句:好一群狼心狗肺,咄咄逼人的狗主僕,呸!
齊湛終究不是普通人,面不改色道:“此次是我對不住你們及雲谷,你有何要求儘管提來,我滿足你。”
魏雲喜不自勝的模樣,彎膝便跪了下去。
“谷中之人都死了,我再不想留在這個傷心地,只求能跟在公子身邊,得公子庇護。”
“可。”齊湛沉沉吐出一個字,“待杜興醒來,你隨我一道離開。”
魏雲愧疚道:“公子恕罪,都怪我醫術不精,杜興只怕是醒不過來了。”
“無妨,我的人可以救醒他。”齊湛說著話,向付希投去一眼。
付希點了點頭,邁步便往屋子走。
身後卻又傳來魏雲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
“天雷草已經出土,時間緊迫,公子還請現在就隨我去取天雷草吧。”
天雷草?
付希一下頓住了腳步,轉身。
見齊湛還未說什麼,問風已經向魏雲奔了過去,神色焦急:“天雷草出土幾日了?出土地在哪?”
“算算時日,今日應是第八日了。”魏雲道。
問風神色更加焦急起來,向齊湛拱手:“主子,咱們得儘快去取天雷草。”
付希這時才瞭然,齊湛來及雲谷,原來是為了取天雷草。
不知此天雷草,是不是她在古籍上看過的天雷草。
她往旁挪了兩步,壓低了聲音問旁邊的侍衛:“天雷草是什麼?問風為什麼這麼著急?”
侍衛亦壓低了聲音回她:“天雷草是主子解藥的其中一味藥材,百年才出土一次,出土後須得十日內採摘,我們頭兒當然著急了。”
付希眸光閃了閃,又問:“為什麼一定要十日內採摘?不摘,它還能自己跑了不成?”
侍衛道:“付姑娘有所不知,天雷草出土後若是不及時採摘,十日後它就會自燃成灰,屆時藥效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