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齊湛是要鬧哪樣，付希埋頭吃飯。
葷菜一條清蒸魚，素菜一個清炒青菜，和一道乾煸藕片。
她吃喝上面不挑，只講究個葷素搭配，節制有度。
“吃魚。”
付希正慢慢咀嚼著米飯，齊湛又推過來一隻碗，裡面堆著小半碗雪白的魚肉。
她疑惑：“你不吃啊？”
“我吃過了。”齊湛語氣隨意。
付希有些無語。
即便如此，也不用給她又是盛湯又是剔魚肉的啊。
碗裡又多了一片藕。
付希夾起藕片咬了一口，看到拉出來的長長的絲，藕斷絲連，心情竟莫名不爽。
抬手把剩下的藕片一整個塞進了嘴裡，狠狠咀嚼。
“喜歡吃藕？”齊湛又伸手去夾。
付希忙把他手一壓，“不喜歡。”
“為何？”齊湛神情有些疑惑。
付希面無表情：“吃藕，醜。”
齊湛卻投來一道無奈的目光，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付希定定看他兩眼，撂下了筷子。
“不吃了？”齊湛目光一瞥她面前的飯碗，見還剩下一半的米飯，皺眉。
“飽了。”再吃下去她怕消化不良。
齊湛沒有糾結她飽沒飽的問題，修長的手指敲著桌面，“及雲谷東邊有個湯池子。”
湯池子不就是溫泉？
齊湛和她說這個做什麼？付希“哦”了一聲，沒有下文。
齊湛睨她。
睨她半晌。
付希忍無可忍之際，齊湛淡淡道：“你……都臭了。”
是不是有病？
付希狠狠瞪去一眼，這才發現齊湛不一樣了。
他明顯已經沐浴過，一身暗紋寬袖長袍，黑亮的長髮從肩上傾瀉下來，只在發頂繫著一條玄色髮帶。
他舉手投足間慵慵懶懶，面色柔和，頗有一股魏晉之風。
所以是讓她去泡溫泉的意思？
那倒也好，幾日沒洗澡了，正難受得緊。
付希起身去床榻上拿揹包。
背對他時，卻依舊無聲罵了一句：人模狗樣。
及雲谷建得極好，亭臺樓閣之間穿插著園林景緻。
齊湛步伐緩緩，看起來很享受這月下漫步。
“還有多遠？”付希卻沒了耐心，已經走了十幾分鍾，怎麼還沒到？
“你……”齊湛步子一頓，想說什麼，最終只深深看她一眼。
轉身折返。
這是幹什麼？付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見齊湛往後走了幾十米，轉身踏入右邊的小巷。
付希想了想，邁步跟上。
巷子不長，出了巷子就見一座大石壘起來的石門聳立在不遠處。
“進去吧。”齊湛停下腳步，下巴點了點石門。
所以溫泉就在石門後面？剛才的小巷是近道？
付希服氣了，有近路不走，帶她繞什麼遠路？
“裡面沒人吧？”
及雲谷還有侍衛們，她可沒有興趣和別人共泡溫泉。
“無人。”齊湛道，“有我在這守著，無人敢往這邊來。”
齊湛給她守著？
付希訝異了下，決定領他這個情，拎著揹包進了石門。
溫泉上方氤氳著煙霧，岸邊燃著幾根蠟燭，不用猜，齊湛之前肯定在這裡泡過了。
付希抬起胳膊嗅了嗅，面上頓時一紅，難怪之前被人說臭。
可話又說回來，既然覺得她臭，又親她幹什麼？
還一派淡定伺候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