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謹王得多一位權臣與謀,琛王亦有大助力,其他諸位皇子王爺也各有得勢力有加。局面詭異得,暗湧猛烈又可巧妙制衡中。
齊瑄帝對待自己的皇子們,從不表態,似乎每一位皇子他都做到一視同仁。現在,皇子們也長大了,他就像是在養蠱般,給足空間,放任這些皇子王爺們互相之間暗暗比拼爭奪發展。
他高坐帝位,或從壁上觀,好篩選出最優秀的那位皇子;卻也可旁觀必審著,通曉並可控滿足著他們的慾望……
圈足白釉茶盞嫋嫋煙氣早已消匿,僅餘些許殘香。殿中也只剩瑞貴妃一人,她托腮瞧著這殘茶,失了沸熱的沏與,已無溫的清、茶的雅,苦澀又渾濁。直至日頭西斜,她方才喚過宮人們入殿整收。
她知道,齊瑄帝今夜會來。也的確,酉時正三刻,他到來了。
宮闕前龍輦將停,宮人們就已跪了一地,瑞貴妃迎在最前方跪下行禮。眾人聲聲高呼著“參見陛下”、“吾皇萬歲”。
“平身。”溫和的聲音自上方傳來,是臨近不惑之年的齊瑄帝。
已摘除下十二旒通天冠的他仍穿著天子冕服,玄上衣、朱下裳,繪上章紋;另配玄紋蔽膝、腰別佩綬、足下赤舄。他下了輦,親自扶起瑞貴妃,溫柔地笑了笑,“朕不是同愛妃說過,可免禮嗎?”
他臉型偏瘦長,下顎微尖,濃眉細長,面板細膩,也並未蓄鬍;笑起來一對桃花眼有些輕佻,眼角下方還有一淚痣。整個人帶著陰柔,也顯風流。
“回陛下,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總想著禮法不可有失。”瑞貴妃一邊溫聲回話一邊跟隨齊瑄帝進了內殿。
“嗯。”齊瑄帝還是溫和地點點頭。
殿內缽形圜底的青瓷油燈盞已然亮起,倚著燈柄上下貼合。鎏金燈柄則是以孔穿插著多支燈盞,其下與燈座一氣呵成,輝煌絢麗。寬衫高髻的宮人們魚貫而出,正有條不紊地擺膳、佈菜、奉茶。
九秋正值,殿外宮人們細看炭燒著可足容一人之多的深坑洞灶口,這同宮殿鋪設的地下火道相通著;外有與爐灶相連的火牆,乃為用兩塊相扣的瓦片製成一根管道,裹於牆內側,正沿著整個夾芯牆流動傳熱,以慰寒秋凜冬、時逢瓊芳賦赤輪。
齊瑄帝與瑞貴妃用完膳,宮人們便上前奉茶、跪呈敞口束頸圓鼓腹的圈足聯珠紋唾壺,隨後更香換盞、收拾妥當即退。
兩人各自靜坐於坐榻上,齊瑄帝敞了敞右衽衣領,對著瑞貴妃伸手。後者會意,起身走近,再遞過手,順著他的力道坐在他身前,溫順地倚在他懷中。
“愛妃今日,可開懷展顏了?”齊瑄帝下頜抵在瑞貴妃肩窩處,指腹時不時點弄她的耳璫、玉指;語氣平淡,神情鬆散;盤著的雙腿也放鬆地敞開來,將她整個人圈圍在其中。
“有陛下在,臣妾幾時不歡顏?”瑞貴妃微嗔了他一眼,齊瑄帝笑了笑不再說話,擁著她坐了會,方才牽著她起身去往浴堂。
再出來時,披頭散髮的兩人僅薄衫寬袖披敞著。那君王撫著妃子的鬢邊,素來溫和的桃花眼,皺紋已顯,更是深沉許多,自上而下地看著她;其墨髮披肩順下,襯得瓷白的面容越發陰柔,一點淚痣尤甚。但其大敞著的衣衫裡,盡是男子氣概。
瑞貴妃粉腮玉面,清麗秀美的容顏早已上暈染著扶桑花色,置於他胸前的玉指更是猛地收緊了,微張著粉唇,忽的就不敢直視他了。
齊瑄帝就著此徑擁著她上了床榻,幾經纏綿間,低語而出“芹芹”兩字,讓迷離的她微怔。他之前,是從不以此喚她的,亦無人知曉於此,她幾乎快要忘了自己本來的名字了。
可沒等她回神,他又輕不可聞道,“那個位子,你也想要嗎?”
但瑞貴妃這次沒聽清齊瑄帝的話,她只聽到了自己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