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兗州軍過來,怎得沒與李重霸一軍撞上?”
“當是差了路,直撲金鄉來的!”
王仙芝和許勍邊走邊往往伽藍殿走,看見季逵望出來,流矢招了手,令他領人去接應蓋洪。送到天王殿左近便站住了,大聲嚷問有沒有楚彥威的訊息,天平軍到了哪地了。聲音焦躁,眾人都斂了聲氣。尚君長過來說還沒有。王仙芝不由地罵了一句娘,天爺真真的弄人,弄巧成拙,謀人不成陷了自家!
“神仙、巨鯨,現在撤可還來得及?”
曹君長不說話,示意許勍先說。許勍說現在雖然還沒有天平軍的訊息,但是以路程算,天平軍應該也到附近了。或許兗海軍之所以在年前出現便是與天平軍協同好的,現在下山,無異自去窟穴,幸而逃得,傷亡必多。正論說著,門外又有人報了進來,卻是小王莊王遇遣來的,說是酒飯已經辦妥了,問是將了送過來還是移駕過去;又問晚上的年宴可有什吩咐的,已經有了牛羊鵝鴨酒果云云。
王仙芝聽完道:“回去告訴王遇,兗州軍、天平軍殺過來了,他要是另有想法,我使尚二回來;沒有便慎守莊堡,不要妄動!”捂了眼睛封不了耳,索性闖開了說。
許勍道:“大將軍對王莊主至仁至義,今何不使王遇求援獨山?少將軍重傷,已足以平彼之恨。唇亡齒寒,道理易明,但有利可圖,彼必然相從的!”尚君長道:“我看王璠是一早知道兗州軍過來了,不然安肯棄了莊堡走的?”王仙芝道:“我王二還有幾兩骨頭,他有心圖利,不求也來!”這時往求,可不是結好,而是乞討,他王二肯乞肯討時也不是現在這個人了。許勍並不太理解,英雄如龍,膝行箕踞,但隨其時,有何不可?王璠好強,今以身下之,彼必然肯來的,看王仙芝臉重,卻也不敢往下說了。
曹君長在旁點了頭,若是富貴無緣,逃命也不在這一時的。很快天平軍的訊息便到了,卻不是楚彥威所遣,而是去行借刀計的朱三思。此人是長垣人,許勍在縣衙充問事,他充小廝隨著,年紀不到二十,卻是一臉老成。朱三思說昨日下出後,入鄆州境界不遠便撞到了天平軍。天平軍主將高傑看了書子,立即勒住了人馬,當著他的面連續向金鄉遣了幾隊邏騎。當天就紮了營,今日五更發軍,現在快到山後了。高傑沒話,他怕壞事,也不敢走,直到這時才脫身回營。
王仙芝又問他可知道楚彥威的訊息,朱三思道:“夜中四更左右是聽了些戰聲的,只是不真切!”蔡溫球便跌腳道:“好!好!借刀借刀,羊跑了不說,又喪了一支人馬,還不知道彥威是死是活!”許勍作不得聲,流矢伏地請罪,楚彥威或許真是遭了天平軍,自己不去借刀,高傑一雙耳便不會張起來。王仙芝呵道:“胡說什,事有先後,是我糊塗!”心裡是逾發重了,下令燒了山下寨子,便轉到後山塔林亭子。
大概半個時辰後天平軍就出現在了眼裡,兩千馬步高舉著各式旗幟浩浩蕩蕩而來,簡直像一條天上下來的長鰭長鬣的游龍一般。王仙芝的耳中又響起了高柳莊那夜張璘一軍呼喊的“齊擊!齊步!”走是不能走了,只有全力守山。
人心慌亂之際,山下卻起來了歡呼聲,卻是說季逵、蓋洪殺退了兗州軍,勝利回山。王仙芝也不由地一振,倆人很快就上來了,見面便嚷:“哥哥,殺勝了也,兗州軍不經打!”王仙芝拉了手問備細。訾亮在旁邊嚷道:“是五百騎軍,追蓋大叔都跑散了。我與季大叔五百人橫出來撲過去,便殺得那廝們慌了手腳,蓋大叔再勒轉馬,便沒一個站得住腳,坐得穩鞍的,殺傷了三百騎是有的!”蓋洪點頭道:“爺往子跪,夫怒妻啼!曹翔看來大不如高駢!”王仙芝連聲道好,將著往院裡走。
曹君長卻有些狐疑,曹翔縱不如高駢,也不倒的如此柔脆的,除非來的不是朱玫,來的也不是精卒。王仙芝在伽藍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