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個雲遊的方位。”
錢留將出幾枚銅錢,將心澄了澄,起了個意,錢在手中跳翻了幾下,一會他道:“便在此地好!”顧全武非常失望地揖了揖手。走出十幾步,見一持著大扇的和尚提著一大塊鮮肉緩步過來了。顧全武迎上去拜下磕了三個頭道:“師傅,讓弟子隨你走吧!”持扇和尚將眼眯了,笑著點頭道:“好。”顧全武起來提了肉,便隨著走了。旁邊有人笑道:“那虎有福,這餐豈不大飽!”
錢留五個並肩走到了一個拐角處,李暢之又問起那事來。駱團道:“那廝晚上在城西流雲樓與一個姓吳的吃酒!”阮結三個一時都興奮起來。錢留道:“現時往太湖裡找只船歇歇,待那廝吃好了,便送他去見閻王!”
幾個人在街市上買了些酒食很快出西城門,遠遠便望見了傍著太湖的流雲樓,樓前車馬如流,水側畫舫如梭。錢留幾個站到湖畔柳條蔭裡,朝湖裡張望了一會,見不遠處靠著一隻小船,走過去張了一聲,見沒人,跳下去解了繩便往流雲樓前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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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劃到了位置,錢留將衣剝了,一頭扎進了水裡。好一會才在船尾伸出頭來。他上了船道:“結果了那廝後,便跳水裡走。李哥你守著船,劃遠些,勿著人眼!”阮結道:“錢哥,我守船吧。今日晦氣,不真死在水裡了!”徐靖道:“那我不晦氣?李哥不晦氣?”錢留不再理會他們,將了一支槳拖過來,便躺了下去。在這幾個兄弟中他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不一會便鼾聲大作起來。
阮結道:“錢哥原來也是有覺的!”這幾人中只有他是錢塘人,其他幾個都是臨安的,以前他就沒有見錢留睡過的。李暢之不接這話,卻問道:“阮結,這營生是你做的牙子?究竟是誰要姓丁的性命?”阮結道:“也不是我,是劉孟宿尋的我!”徐靖問道:“誰?”駱團道:“嘿,便是劉孟安的兄弟,沒說僱主是誰?”阮結搖了搖頭,他就知道有人出錢要殺一個喚作丁從實的,這人現住在蘇州,其他他便都不知道了。他知道錢留也不會問這些,不管是誰,只要不是在杭州,錢留便都會接攬。
錢留睡覺有個習慣,儘量往自己腦袋下枕點難受的物件,有點風吹草動他便能立即醒過來。所以船舷才給一隻手搭上,他便翻身抽了短刀在手。阮結、徐靖四個這時卻睡得死死的,攜上船的酒食已吃沒了大半。
很快甲板上便翻上一個赤條條的漢子來,這廝的背上刺著一條藍靛靛、盤盤虯虯、張牙舞爪的蛟龍。月起時分光線雖不分明,可是兩浙一帶,慣做水底營生的都是刺身蛟龍紋避水害,所以錢留一眼便看出來了。這人嘴中叨著短刀,頜下一把過胸的長鬚,(他的胸前也紋了一條水蛟龍)頭上的髮髻卻扎得矮小,頭髮應該是常割的。
錢留輕咳了一聲,便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揖手道:“敢是船主人來了?”那漢子將刀吐在手裡,怒指著嚷道:“這時認得船主人了?累得我苦找!”錢留揖笑著道:“你怒的是,我也確實沒禮,也沒有偷盜的心,想著江湖兄弟,情義為重,用過留些錢便是了!得罪,得罪!”身子也彎了。那漢子見他這般說,肯出錢,船也沒有破損,也不好顯得自己小氣性,只連聲道:“我衣服也在艙裡,累得我好苦!”錢留說:“我這兒將了些酒,與你暫且賠個禮。”漢子回艙尋著衣服穿了,倆個人便坐在甲板上吃喝起來起來。不遠處的流雲樓上燈火熒煌,隱約有絲竹之聲飄來。
“司馬福,就在太湖上餬口!”
司馬福認識了錢留便說開了。說了一陣閒話,阮結幾個也相繼出來了。見了司馬福也不驚不怪的。錢留看時候到了,便道:“司馬兄弟,我不瞞你,我一會要上流雲樓取條人命,須你這船在湖裡接應一下!”司馬福怔住了。徐靖道:“要的是一條,連帶的不知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