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剛剛那聲虎嘯,這妖道行不淺,可不好對付!
在祠堂中祈求的老人,還跪在那裡。
聽聞老虎的聲音,更加賣力祈求著。
細線已被抽乾,紅線匯成一張大網,將鬼虎裹在裡面,符咒已經消耗殆盡。
老虎的身體已經小了一大圈,它掙扎著站起,爪子用力撕扯著網線。
任憑它力氣再大,左突右撞,抻長了,就是扯不斷這紅線。
又有四面鎮妖鏡,此時扭轉了方向,一齊對著它。
刺穿了皮肉,照出一截又一截慘白的骨節。
彭定這時趕到旁邊,才明白,這原來不是妖,而是一隻鬼虎。
心裡覺得極為不妙。
他們此番佈置,全是針對妖做的。
可這偏偏是一隻鬼!
驅妖驅鬼可不是一回事,威力恐怕會大打折扣。
被大網所困的鬼虎,大聲淒厲的嚎叫起來。
即使在如此悽慘的狀態,虎嘯仍能勾起本能的恐懼,不少在遠處圍觀的青壯,栽倒在地上。
彭定聽了嘯聲,忙捂住耳朵,催動真氣,勉強守著靈臺清明。
鬼虎又哀嚎了一聲。
發瘋一樣用力抖著軀體,本是抖灰抖水的動作,卻甩落了一塊塊皮肉。
那些皮肉若粘稠的黑水,鑽出紅線大網,流淌到地上,一隻又一隻兵丁從中站起。
被它甩在後面的僕從也跟了過來。
這些人長相各不一樣,有的衰老,有的年輕。有的臉色堅毅如士兵,有的瑟瑟發抖似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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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被老虎吃掉的人,都會變為虎倀,幫它繼續吃人。
而這些僕從……就是虎倀。
這些虎倀站起之後,撲向老虎,用手用腳用牙,用盡一切能用的東西,傾力扒拉紅線。
“滋啦滋啦”
虎倀扯動紅線的時候,紅線也灼燒著他們的身體,仿若燒紅的烙鐵。他們的手腳牙齒,甫一接觸,若黑霧汽化。
這些佈置殺不了老虎,對這些弱小的虎倀,作用卻不小。
彭定面色凝重,脫口而出:“遭了!”
他把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吹了一聲。
“咻咻!”
吹過之後,彭定從懷中摸出一支通體碧綠的笛子。
將竹簍放在地上,取開蓋子。
一隻頭有紅點的青蛇探了探頭,見了彭定,欣喜的吐信,它曲著蛇軀體從竹簍中爬了出來。
那青蛇,軀體手臂寬,軀體大半俯在地上,只前半截抬了起來。
彭定蹲下來,用手輕撫他的表皮。
囑託道:“二青,你要記好了,千萬不要硬拼!”
青色輕吐紅信,舔了下彭定的手背。
徹底俯下蛇軀,蜿蜒伏行。
彭定將弟子放在唇邊,輕輕吹起,隨著真氣的注入,笛子的每一個孔洞都亮了起來。
二青接收到笛聲之後,蛇軀粗了一圈又一圈。
五六息之後,已有腰肢粗細。
虎倀一隻又一隻化作黑霧,卻一隻又一隻從黑土中爬出來。
在它們的前仆後繼下,再龐大的大象,也會被蜂擁而來的螞蟻咬死。
紅線被腐蝕了小半,陣法中儲存的法力消耗殆盡,紅線漸漸一根根慢慢放鬆。
得到了喘息的機會,青壯們連忙爬起,在四處一一點起火堆,
沖天的大火燃燒起來,他們含著眼淚,瞳孔中倒影著,熊熊燃燒著的自家房屋。
一輛輛又一輛推車從火光中推出來,掩飾用的舊布已經被扯下。
三角狀的符咒扎,感應到了不祥之氣,自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