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戳懵了,喃喃道:“母后的意思是……”
“鳶兒心裡有你。”皇后白了他一眼:“她年紀小,看不懂對你的感情,你怎麼也不明白?”
兒子比她幸運,他喜歡的人心裡也有他。他是太子,鳶兒是侯府嫡女,家世相當,陛下指婚,無需為姻緣煩惱。
“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大不大婚,何時大婚,而是要讓鳶兒明白,她心裡有你,離不開你。”
想到不久前的那個吻,太子的臉熱,心更熱。
“母后贊成兒臣與阿鳶大婚?”
“母后沒有理由反對。”皇后道:“母后承認,七年前的想法確有不妥,只考慮到了你的前程與利益,沒顧慮到鳶兒的得失。可那也是因為鳶兒的身體,因為你我的身份,不得不做那般考量。”
“阿鳶的身體依舊不好。”太子握拳,心臟輕輕抽了一下:“不管是阿鳶還是舅舅,都說心疾無法治癒。舅舅還與兒臣說過,阿鳶的心疾會突發復發,來勢兇猛,救都救不及。如此,母后還會讓兒臣娶阿鳶嗎?”
救都救不及?
皇后只覺心裡一陣難過,眼圈兒瞬間紅了。轉過臉,避開太子的目光,笑著問:“太子想娶嗎?”
“想!兒臣一千個,一萬個想娶。”太子點頭,鄭重道:“兒臣想伴著她,守著她,寸步不離地照顧她,保護她。”
“即便她會突然離開?”皇后問:“你是太子,可以有更好的選擇?鳶兒病弱,你確定你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厭棄她,厭惡她?”
“兒臣不能保證,兒臣只會盡力做到。”太子道:“阿鳶她是有很多人惦記的,就算她心裡有兒臣,兒臣也不是唯一。等不到兒臣厭棄她,她就捨棄兒臣了。兒臣能做的就是對她好,對她更好,讓兒臣成為她心裡最最重要的那個。”
“你能想明白就好!”皇后欣慰道:“江山已定,你的終身大事也該定了。趕早不趕晚,以母后看就定在下個月吧。禮部那邊早有準備,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來得及。你父皇那邊,母后讓你舅舅看著,拖也拖到你們大婚之後。”
“母后,父皇他……”
“你父皇的事無需你操心,你只需處理好前朝的政務,照顧好鳶兒。”皇后抹了抹眼尾:“佛經不是為你父皇抄的,是為你和鳶兒。若真有漫天諸佛,母后希望你與鳶兒長命百歲,幸福快樂。”
太子知道有些事情無法挽回,就像父皇和母后,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對兒平凡的民間夫妻。他們相濡以沫,然相濡以沫的背後是猜忌,是沒有感情卻要裝出感情的演戲。
父皇病重,母親連戲都懶得演了。
後退,下跪,磕頭,道了聲:“兒臣告退,母后早些休息吧。那些沒有抄完的佛經明日再抄也是一樣的,切莫熬壞了眼睛。”
“母后知道,母后會早些休息的。”皇后思忖著:“具體的日子還要問一問老將軍的意思。聽聞陸侯爺的身子不大好,下個旨讓他回京吧。他那個外室子,讓他找個時間入了陸家族譜。平南侯府終歸要有個繼承者,鳶兒也需要一個看得過去的孃家。至於他那個姐姐,若是再生事端,也不必留了,省得給鳶兒招惹麻煩。”
太子一一應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天色漸晚,北涼皇宮裡的燈陸陸續續的熄了。
此時的南楚皇宮,內侍公公見蕭夜白失神地望著名牌不語,心中有些忐忑。皇上這是怎麼了?可是那名牌上出了什麼紕漏?他忍不住上前一步,低聲喚道:“皇上今夜欲召哪位美人侍寢?”
蕭夜白抬眸橫了他一眼,冷冷地目光令內侍公公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皇上,這位鳶妃今個兒才進宮的,是太后娘娘安排的。”
太后?
就只是個名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