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怪人就是與少年乞丐一同被綁走的那些同伴,他們破破爛爛的,已經沒有了人的模樣。
從陸昀捕捉到的那個怪人來看,蟲子不僅侵蝕了他們的腦部,還侵蝕到了他們的軀幹和四肢。在他們張開嘴巴咬人的同時,那些怪蟲經由他們的口腔進入被咬者的傷口,使他們快速中毒感染,變成新的怪人。
眼見著街上的怪人越來越多,謝嶼安命管家關閉了大門,喚醒府中家丁,開啟庫房,拿出弓箭,對街上活動的怪人進行遠端射殺。
然這些怪人已是死物,尋常的弓箭射到身上就跟撓癢癢一樣。想起少年乞丐臨終前的交代,陸知鳶讓管家找來布料和豆油,將布料裁剪成片,沾過豆油後包裹在箭頭上。家丁們兩兩配合,一個負責用箭射殺,一個負責用箭點火。
距離天亮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一旦天亮,不明真相的百姓就會出門,屆時被感染的怪人將會越來越多。依照南楚人的行事風格,斷不會將這些怪人集中放在一個街道。
馬都尉趴在牆頭上,指著還沒有被怪人踏足的小巷:“我們從房頂上離開,先摸清這些怪人的行動路線,儘可能的將其射殺。”
“切記,他們是被蟲子操控的,那種蟲子極小,可瞬間爬進人的鼻孔,耳孔以及身上受傷的其它部位。府裡應該有棉花,讓舅舅給你找一些,塞住鼻孔耳孔,儘量不要沾染到那些怪人的血。”
陸知鳶交代著:“斬首,砍別的地方沒用,他們沒有痛覺,就算斷了手腳,也能依靠著軀體在地上爬。再說一次,他們不是人,是被蟲子操控的傀儡。”
馬都尉嘿嘿一笑:“小姐放心吧,咱們心裡有數!”
都尉府一行七人,踩著屋脊落到小巷裡。剛出巷子就與幾個怪人對上,其中一個還是之前負責巡街計程車兵。他們依照陸知鳶所說直接斬首,而後將火摺子扔到那些怪人身上。
怪人不知撲火,扭動著沒有頭的身子從地上爬起來,饒是見多識廣的馬都尉也被這般情形嚇住。更恐怖的還在後面,隨著怪人身上的火勢越來越大,密密麻麻的蟲子從他斷開的脖頸裡爬出來。
蟲子不會避火,剛爬出來就被燒焦了,然那一幕還是嚇壞了眾人,連趴在牆上的弓箭手都被嚇得差點掉了手裡的箭。
都尉府協管京城治安,手底下只有差役沒有官兵,剿滅怪人這種事情還得吳守備的守備營。
經過商量,由陸知鳶帶著陸昀去找吳守備調兵,謝朝雲返回侯府,通知侯府眾人嚴防死守。青枝去侍郎府通知二公子謝嶼白,再由謝嶼白聯絡與他交好的官員。
怪人襲城這事兒不宜聲張,容易引起京中大亂,卻也不能藏著掖著,因為藏不住。倘若天亮之前沒有將這些怪人控制住,天亮之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怪人所咬。
“官場上的事兒你二舅舅比大舅舅明白,依照他的行事風格,應該會進宮稟明皇上,讓皇上裁奪。依著皇上的性子,應該會將信將疑,派他的心腹出宮調查。怪人的事瞞不住,皇上定會交與你的二舅舅負責,這一進一出,天都亮了。”
謝嶼安看了眼天:“天亮之後,京城形勢如何誰都說不準,唯有一樣,皇上定會將此事交由你的二舅舅負責。不是出於對你二舅舅的信任,而是這些怪人太危險,唯有謝家之人才有勇氣面的。”
“大舅舅少說了一樣。”陸知鳶伸出一根指頭:“辦好了不一定有功,辦不好一定有罪,屆時,正好將謝家一網打盡。皇上忌憚謝家又不是一日兩日了,有機會不用,那是笨蛋皇帝。”
管家湊過來:“咱們謝家不是剛得了封賞嗎?這證明皇上還是看重咱們謝家的,既看重,又為何要……”
“封賞不代表不忌憚,看重不代表不防著。”陸知鳶眨了下眼:“煩請管家伯伯將西側角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