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公主看都沒看就說不是。
太醫鬆了口氣,垂手道:“以微臣看,這問題極有可能出在這帕子上。”
平樂公主不顧宮女阻攔,將小貓腿上的帕子扯了下來。帕子下,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嚴重潰爛,連帶著帕子上都沾了汙漬。細聞,濃郁的血腥氣裡帶著一股子熟悉的臭味兒。
那股臭味兒讓陸知鳶聯想到了那兩隻死老鼠。
她讓陸昀把老鼠扔到了陸錦瑤的被窩裡,今日晨起,有人聽見陸錦瑤在房中大喊,待丫鬟趕過去時,她謊稱夢魘將老鼠的事情遮掩下來。
不愧是書中的女二,季婉婉強有力的幫襯著,竟不像別的少女那般哭訴到可以被她利用的陸老夫人跟前。
原以為她是因為心虛選擇了息事寧人,結果卻是憋了個大招。
從人群中擠出去:“啟稟皇后娘娘,公主殿下,這手帕是臣女的,是公主殿下赴宴前一刻,臣女親自給雪兒包上的。”
平樂公主紅了眼睛,衝到陸知鳶跟前,揪住她的衣裳:“陸知鳶,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害我的雪兒。”
陸知鳶握住她的手:“公主殿下冤枉臣女了。”
“冤枉?你好意思說本公主冤枉你?”平樂公主氣得想要掐死她:“手帕是你的,你也親口承認了。陸知鳶,若是雪兒出事,本公主要你陪葬。”
“胡鬧,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把公主請回來。”皇后娘娘怒道:“一隻畜生,死就死了,怎能當著眾人的面為難鳶兒。”
陸知鳶聽出來了,皇后娘娘看似親善,實則處處針對陸家……不,她是在針對謝家。自打這平樂公主到來,她就在有意無意地拱火。至於這平樂公主,怕是皇后娘娘刻意嬌慣出來的一把劍,一把橫衝直撞,隨時可以廢掉的劍。
“皇后娘娘,臣女可以看看雪兒嗎?”陸知鳶伏於地上:“此事雖非因臣女而起,卻與臣女有所幹系。臣女久病成醫會些醫術,許能看出其中端倪。”
平樂公主炸了。
“母后,你聽見了嗎?她說她會醫術,兒臣的雪兒就是她給害的。兒臣要去告訴父皇,讓父皇斬了她的頭。”
“平樂!”皇后娘娘捂住耳朵:“你看看你哪裡還有公主的樣子!事情未明,豈可亂說。母親相信鳶兒,相信她絕不會在母親的宴會上殺死一隻貓。”
平樂公主氣得跺腳。
陸知鳶得到皇后娘娘允可,從許銳手上接過小貓。果不其然,還是那種毒。只是這種毒是如何下到雪兒體內的?陸錦瑤又是如何接觸到雪兒的?
難不成這季婉婉在宮裡還有眼線?
壓下心中疑惑,問太醫借了跟銀針,撥開小貓腳上潰爛的地方:“雪兒是從花叢中跳出來的,身上沾有花粉。花與花不同,花粉與花粉亦不相同,只需將宮中花匠請來一看便知。臣女為雪兒包紮,是因為雪兒的腿受傷了,被蛇咬的。”
先以銀針封穴,再用銀針將小貓腿上腐爛的地方清理好。
“臣女常年居於別院,別院位於山中,蛇蟲鼠蟻甚是熟悉。咬傷雪兒的是無毒的菜花蛇,蛇很小,約莫食指粗細。根據雪兒腹部沾染的草屑,臣女判斷咬傷雪兒的那條蛇位於偏殿。”
“不知小姐說的是哪處偏殿?”
“無人居住的,常年位於陰涼之處的。”陸知鳶抬眼看著許銳:“那是雜草,若是皇后娘娘常去的宮殿,宮中匠人定會清理。那草喜陰,且喜歡生於腐葉當中,故臣女做出上述推斷。”
許銳使了個眼色,立馬有太監去偏殿捉蛇。
太醫側身看了下小貓腿上的傷口,確認是蛇咬的。又看了看包裹著小貓傷口的手帕,乃是錦繡閣新推出的十二花神系列手帕。手帕為雙層桑蠶絲所制,單是上面的繡花就值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