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鳶穿書了。
穿到了某本熱門小說裡。
原主八歲,跟她同名同姓,是書裡出場僅三次就死掉的小炮灰。
原劇情中,乳孃被外室收買欲將原主勒死,陰差陽錯,致使原主大腦缺氧變成痴兒,後被外室利用,成為掌控和陷害原主母親的重要工具。
“小姐,別怪老奴,要怪就怪你不該生在平南侯府。”
陸知鳶借勢後仰,直視乳孃的眼睛。
“那我該生在哪兒?乳孃家裡嗎?”
乳孃紅了眼。
她有過一個孩子,剛落地就被重男輕女的婆婆摔死。來不及去看,丈夫舉著告示進平南侯府,以一兩銀子將她賣進府裡,給剛出生的陸知鳶做乳孃。
她恨公婆,恨丈夫,更恨陸知鳶,她將女兒的死歸結到那張侯府張貼的招買告示上。
心下發狠,用力攥住腰帶,嘶聲道:“老奴的女兒還在閻羅殿等著小姐。”
陸知鳶閉上眼睛,悲哀地說:“可惜,要去見她的人是你。”
乳孃冷笑一聲,心說你都要死了還在做夢。膝蓋頂住浴盆,雙手用力絞住腰帶。突然,掌心一陣刺痛,乳孃大叫著捂住臉,鮮血順著她的指縫流下來。
“我說了,你殺不了我。”
陸知鳶起身,扯掉脖子上的腰帶,拿起搭在屏風上的浴袍,穿好。
乳孃移開手,她的眼睛瞎了,臉上是密密麻麻的水泡。手上也是,像被開水燙過,慘不忍睹。她疼得哆嗦,抵著牆壁坐在地上。陸知鳶抓起一把浴鹽,摁到她的傷口上,慘叫聲穿過屋頂。
“叛主者當死,乳孃也不例外。”
乳孃疼得抽搐,大口喘氣,待疼痛稍有緩解,忍不住呸了聲。
“你算哪門子的主人?不過是個惹人嫌的病秧子!不怕告訴你,真正的大小姐要回來了。你,還有你的那個娘都要被趕出侯府。”
真正的大小姐?
想起來了,原主是平南侯府的嫡女,因患有先天性的心疾和肺疾,週歲後就被乳孃帶到別院撫養。書中對這位嫡女的描述甚少,以至於陸知鳶不知道原主在書裡過得是這種日子。
原主的母親謝朝雲,是柱國大將軍謝遠道的小女兒。謝老將軍一直鎮守邊關,只有述職的時候才會回京。
原主還有三個舅舅,大舅經商,二舅在戶部任職,時任戶部侍郎。三舅醉心江湖,是個江湖遊俠,半個月前來過別院,被乳孃以原主身體羸弱不易見客為由趕走。
謝家和謝朝雲一直被陸家矇蔽,尤其是謝朝雲,自以為婚姻幸福,婆媳和諧,姑嫂相親,卻不知這場婚姻打從一開始就是騙局。
溫文爾雅的夫君不僅用她的嫁妝偷養外室十年,還與外室合謀算計她的兩位兄長,更是以一封莫須有的,外室仿照她的筆跡寫成的書信誣指她的父親,柱國大將軍謝遠道謀反,使謝家全族一百二三十口盡數處斬。
而她的丈夫因舉報有功,大義滅親,不僅毫髮無傷,還官升一級頂替她的二哥成了戶部侍郎。
屈指一算,這場陰謀就是從外室指使乳孃弄死原主開始,而乳孃口中的大小姐就是原主父親與外室所生的私生女,後來名噪京城的第一才女陸錦瑤。
有趣,真有趣!
本該於今夜變成痴傻的原主,沒有痴傻,那原本的劇情又該走向何方?
視線粘在乳孃身上,陸知鳶輕輕一勾,揚起唇角。
雷聲滾過,她的臉被閃電照亮,臉上落了血漬,如同雪裡點點梅花。看了眼已經嚥氣的乳孃,扔掉燭臺,坐在銅鏡前,拿起手帕,一點點擦拭。
匣子裡只剩下一支髮簪,給自己戴上。沒有口脂,轉身,沾了乳孃的血塗到唇上。人老了,血的顏色有些重,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