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江太醫的反應,謝朝雲有些難過,很快便平復了。
她見過停留在江太醫臉上的那個表情,在她與陸淮成婚的那個深夜裡。旖旎過後,他不顧她的反對執意將她的鞋襪脫下。定親前她就與陸淮說過,她的腳受了傷,為保命斷了一指,傷口處有些難看。陸淮嘴上說著不在意,卻在看見傷口和疤痕的那一刻連連作嘔。
此後半月,他未再與她同房,說是心疼她,怕傷了她。可笑她當時未曾領會他話裡的意思,還寬慰他說早就不疼了。
想起過往的那些蠢事,鼻子微微泛酸,拿過鞋襪,輕輕穿上。
“鳶兒胡鬧,嚇到江大哥了。”
江太醫轉過臉,內心異常糾結,他想仔細看看她的傷口,卻又怕看得太仔細。掙扎許久,終是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腳踝處。
“你的腳……那根斷指是……”
“江大哥可還記得落月山?”謝朝雲理著裙襬:“那是江大哥第一次隨我去邊關。南楚夜襲,自城內擄走許多孩子。父親與諸位叔伯不便行動,便要我扮做尋常女子,潛入南楚尋找。我苦尋多日,終在落月山找到了那些孩子。打鬥中,誤入南楚人設下的陷阱,墜入冰窟,被冰錐砸傷了左腳。父兄尋來,已是三日後,我喝得那些藥還是江大哥熬的。”
“落月山嗎?”江太醫瞳孔微顫:“我去醫帳看過你,他們說你傷的不重!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若我知道……”
“的確傷得不重,與那些回不來的將士相比,雲娘只是斷了一根不太重要的腳指。”謝朝雲看向自己的腳:“除了難看些,並不影響走路以及上陣殺敵。斷指已斷,告訴江大哥只會徒增煩惱。”
江太醫攥緊了手。
“有件事從未與江大哥說過。”謝朝雲抬眸看向江太醫:“雲娘愚鈍,與陸侯爺成婚後方知江大哥對雲孃的心意,然父親他早就看明白了。在邊關養傷時,父親便與我說過。即便沒有我謝氏之女的身份,江家也不可能讓江大哥娶一個足有缺陷之人。你我之間,早在那根指骨斷裂時便已沒了任何可能。”
“沒人知道!”江太醫急道:“除了親近之人,誰會看你的腳?雲娘,你知我不在意的。”
“皇后在意,江家在意。”謝朝雲笑了,“江大哥,你的婚事從來都不是你自己的事情。”
江太醫想解釋,卻又不知說些什麼好。他渴望自由,渴望掌控自己的命運,卻又割捨不下與生俱來的責任。若他真能捨棄江家,就不會有今日的江太醫。
或許,他可以為了謝朝雲爭一爭。
“江叔叔會後悔的,你對母親的感情遠沒有你自個兒想的那麼深。”陸知鳶走到江太醫跟前,看著他的眼睛:“戰場不是過家家,江叔叔明白卻從未將那些殘酷的事情與母親聯絡到一起,故而在看見母親的殘足時第一反應是嫌棄。”
江太醫搖頭,陸知鳶卻未給他爭辯的機會。
“你眼中的母親,聰慧過人,天之嬌女。你見她披掛而去,凱旋而歸,卻從未想過她不是女戰神。她會受傷,會留疤,會留下終身難愈的殘疾,她與軍中那些你看到的戰士並無區別。”
“我不介意!”江太醫猛地抬頭,似發誓,又似說服自己:“我對雲孃的:()穿書後,我幫孃親和離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