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說話,抬手推開了大門。
破舊的木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在深夜裡宛若厲鬼哀鳴,簌簌灰塵落下,又被二人的護體靈光彈飛。
晏青棠和連亭先後步入院中,祭出一道火符,藉著跳動的火光打量著這不大的小院。
隨意丟在菜田裡的鋤頭,草編的蚱蜢,淘洗了一半的米,灶上的冷菜都未盛起,過了這許多時日,已經長了黴,散發出難聞的味道。
能看得出事情發生的很是突然,只頃刻之間,三口之家便陷入了活地獄。
晏青棠在院子裡轉了一遭,徑直翻牆躍到隔壁家院子裡。
冷白月光的照徹下,地面之上有斑駁的深痕,那是溶於泥土之中,無法洗去的鮮血。
屋門半掩著,其內一片漆黑,像是亟待他們自投羅網的巨嘴一般,晏青棠抬手一揮,靈氣撞開屋門,踏步而入。
桌椅凌亂的倒在地上,斑駁的血痕遍佈牆面,晏青棠幾乎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
瀕死的人掙扎著,拼命的想要抓住一根浮木,以至於在牆面上留下道道指痕。
她面色越來越難看,待將整條巷子轉遍,整個人都陰沉的彷彿滴出水來。
晏青棠摸出任務牌,指腹摩擦著那道淺綠色的標識,冷笑出聲。
觀這巷中人家不下十戶,算下來已有數十人遇難,加上杜家之人,被害者近百之數。
好一個“不太緊急”。
涉及這麼多人命,他明明可以將事情仔細解釋清楚,直接將玉帖遞到長老們手中,可他卻偏偏寫了一句語焉不詳的話,帶著他那破綠標識,丟到了任務堂裡。
要知道任務堂中每天接收四方來帖,任務繁雜,若是遲遲沒人看見這任務,接下它,便要一直等人死下去?
這雲州城主將人命當成什麼了?
她平日裡樂樂呵呵的,難得有如此動怒之時,嚇得杜星原不敢吱聲,滿肚子疑問憋在心裡。
氣氛一下子寂靜下來,角落裡響起的悉悉索索聲就格外的明顯,杜星原面色一變,下意識的拔劍,連亭卻忽的抬手,直按在了他的劍柄之上,攔住了他。
他目光轉向杜星原,微微搖了搖頭。
三人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停在了巷子盡頭。連亭劍鞘挑翻擋在面前的雜物,入目竟是個十來歲的孩子,雖是初春,但夜間格外寒涼,他卻只穿著一件單衣,凍的瑟瑟發抖。
身形暴露的那刻,那小少年面色刷瞬間變得慘白,他揮舞著手臂,盡力往角落裡縮著身子,聲嘶力竭的吶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他的反應太過激烈,晏青棠眯了眯眼,驟然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別怕,哥哥姐姐們不是壞人。”
她長得好看,笑起來更是平易近人,加之刻意溫和下來的語氣,竟真的安撫住了他。
晏青棠回身衝連亭招了招手,連亭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自芥子戒中掏出些糕點。
“餓了吧。”她將糕點遞出去,溫和道,“吃些東西。”
這糕點是從青山宗帶出來的,其中蘊含著些微靈氣,哄著那小少年吃了兩塊後,靈氣的滋潤下,他蒼白的面色漸漸變得紅潤,連呼吸都平穩了幾分。
見他緊張的狀態稍有緩解,晏青棠嘗試著詢問:“你能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晏青棠話落,他剛有所放鬆的身子頓時一僵,面上的恐懼再次浮現出來。晏青棠見狀便也不再追問,她掏了半天兜,兩手空空。
靈石這種東西很顯然在這雲州城中不流通,可她身上也實在是也沒有金銀之物。
她偏頭問杜星原:“你有錢嗎?”
杜星原:“?”
他一臉痴呆的模樣實在有礙觀瞻,連亭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