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種可能,或許韓府內部有人舉報,或許那幾人被抓後供出了韓長史。總之,這件事情,暫時到此為止吧。”林白解釋。
許文秀聽了,失落地點點頭,又問道:“官人,大小姐現在何處,奴家想尋個時間去看望她……”
“東琅府南門外十里,陳府,到那裡你就報我的名字,林白。”
“林……奴家記下了,多謝官人。”許文秀感激地說道。
林白起身,許文秀給林白披上披風,送林白離開。
這時,她男人聽到開門的響動,也從屋子裡出來送客。
許文秀一看到男人,剛剛恢復的那一絲往日精神,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又變回了之前那副怯生生的模樣。
……
林白離開許文秀家,雪地裡留下一串腳印。
望著天上盤旋的烏鴉,林白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家窮得實在有些不像話,他不信韓相宣瞎了眼,會給許文秀選擇這種家境的男人作為夫君。
肯定是這半年內出現了什麼變故,或者韓家都被這個男人騙了,不然許文秀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好吧。
騰雲步,如水流形,踏雪無痕……
林白重新靠近許文秀家,輕鬆翻上牆頭,揭開房頂茅草一角,向屋內看去。
只見肥胖的男人懶散地躺在椅子上,面前擺著銀兩和禮盒,一隻毛腿搭在許文秀腿上。
許文秀低著頭,有氣無力地給男人捶腿,夫君沉重的大腿壓得她生疼,她卻不敢吭聲。
“幹得不錯,沒想到一個破落的韓家,居然還真能敲出點錢來。”男人摳著牙縫,不滿道:“就是這廝送的東西太小氣,除了一盒點心,一缸醃菜,一盒蜜餞,呶,就這麼一個花裡胡哨的破手絹。”
男人拿出絲織物,胡亂擦了擦油膩膩的臉,“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夫君,這可是……”
“你好好捶腿,使點勁,沒吃飯啊!”
許文秀腹中咕嚕嚕,一陣腸鳴。
她看著盤中只剩下魚骨的菜碟,點點頭:“今天……還沒吃飯。”
男人腆著大臉一笑,露出一口黃牙,說道:“不好意思,忘了,呶。”
說著,從大花襖兜裡掏出幾枚銅錢,丟在許文秀面前。
“買兩個饅頭墊墊,別給老子餓死了,下次韓家再來人,繼續跟他們要錢,知道嗎?”
說完,男人一把抓起桌上的銀兩,塞到兜裡,站起身。
許文秀怯生生地問道:“夫君,你是不是又要去,那個地方……”
男人瞪了許文秀一眼,不耐煩道:“知道了你還嘰嘰歪歪?你還以為現在是韓家在的時候啊?!你是不是皮又癢了?”
“本來指望背靠大樹好乘涼,誰知道韓家倒得這麼快。”男人一邊掂量兜裡的銀子,一邊美滋滋地向外走,“也就是今天老爺我高興,不想動手。”
許文秀忍著腿上的疼痛,艱難地撐起身子,鼓起勇氣乞求他:“夫君,家裡已經沒錢了,今天要債的找上門,把我的釵子都拿走了……”
“拿走就拿走,就當抵賬了。”
女人上前,死死拽住男人的衣角,帶著哭腔說道:“夫君,他們說明天還來,再不還賬就要打人了……”
“鬆手!”
“夫君……”許文秀不肯放手。
“我他媽讓你鬆手!”男人猛得提起女人的脖子,像提溜小雞仔一樣把她提起來,狠狠地砸向桌子上。
瘦弱的女人撞到桌沿,腰間傳來一陣骨裂般的劇痛。
“哎呦~”
“囉裡吧嗦,你怕他們打你,你就不怕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