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子隨著守穀人邁向匿劍谷,周遭高山聳立,直入雲霄,雲霧在山間繚繞不散。
不多時,行至“一線天”,此乃一狹窄通道,兩側峭壁險峻,仰頭僅見一線蒼穹,光線艱難滲入,於地面映出狹長光影。
前方守穀人看似踱步遲緩,實則身形飄忽,如在山徑間鬼魅遊移。
老瞎子觸景生情,憶起上次前來,距今也有二十多年,歲月滄桑盡染身心。
穿過“一線天”,眼前巨石當道,石上“匿劍谷”三字以硃紅書就,筆力剛勁,劍意森然。
守谷中年人抬手示意,“請”。
老瞎子雙手負背,踏入谷中,谷內微風徐拂,攜來一股世外桃源的氣息。
此刻,在一處靜謐之地,一名雙眼被白色紗巾包覆的男子正端然靜坐在一旁的石臺上,仿若陷入了深深的入定之中。
聽聞有漸近的腳步聲與輕微的動靜,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卻又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期待:“老前輩,我在此等候您許久了。”
老瞎子一聽這聲音,便知曉是那日在永合宮被自己親手廢去雙眼的白鶴。
如今再見,白鶴已全然沒了往昔的那份驕縱跋扈,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的內斂與沉穩。
“怎麼,還想讓我廢去你的手腳嗎?”
白鶴卻只是微微搖頭,語氣誠懇且帶著一絲無奈:“老前輩,那日您的一劍,讓我心魔頓生,致使修為停滯,再難寸進。如今我在此靜候您的到來,別無他意。”
白鶴在前頭帶著老瞎子往匿劍谷深處走,恭敬地說:“老前輩,此次要是比試輸了,晚輩定會護送您平安離開。”
老瞎子不屑地哼了一聲,昂首闊步,沿著小徑持續前行。
自永合宮那一戰回谷後,白鶴便被陰影籠罩。
老瞎子那狠厲的一劍,仿若幽魂夜夜侵入他的夢境,令他從睡夢中驚起,冷汗淋漓。
心魔也因此在他心中瘋狂滋長,難以祛除。
他心裡清楚,要想驅散心魔,非老瞎子不可。
兩人默默走著,旁邊小溪傳來一陣動靜。
一位女子靜立溪邊垂釣,手中僅持一根木杆,並無魚線。
稍頃,女子雙眸驟睜,手中魚竿仿若蛟龍出海,猛地拍向水面。
剎那間,水面轟然炸裂,水花飛濺,幾十條魚翻騰而出,沒幾秒便都不再動彈。
白鶴微微躬身,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笑意,說道:“師姐,這炸魚的功夫看來已經大成了。”
那女子身著一襲黑色勁裝,修身的剪裁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勾勒,窄腰長腿,行動間似有一股利落的英氣散發。
她的頭髮被高高束起,幾縷碎髮垂落在臉頰兩側,更添幾分俏皮與不羈。
她聽聞白鶴的話,美目輕抬,視線在老瞎子身上打量了一番後,櫻唇輕啟,帶著幾分調侃說道:“你們還真是配啊,兩個瞎子,就缺一把琴了。”
白鶴訕訕一笑,他知道這位師姐可不是好惹的。
師姐在外歷練三年,性格變得堅毅還有些潑辣,回谷之後,對他這個師弟也總是沒個好臉色,頗為不感冒。
只聽山林間鳥雀驚飛,嘈雜聲起,一道雄渾之聲響徹山谷:“故友來此,請移步上山。”
老瞎子聞得此言,原本平靜的臉上瞬間佈滿陰鬱之色,猛地提氣縱身,身軀徑直躍身飛起,向著山上疾馳而去。
女人目睹這般驚人之舉,心中不禁大為動容。
她美目而視,滿是震驚地脫口而出:“宗師境強者,居然是宗師境,白鶴這人是誰?”
白鶴見師姐如此驚詫,趕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應道:“師姐,他是張羨之。”
女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