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嗩吶聲,伴隨著激昂的鑼鼓聲和清脆的鞭炮聲,將整個空間都渲染得熱烈而歡快。人群熙攘,摩肩接踵,彷彿一片沸騰的海洋。華麗的牌樓矗立在街頭巷尾,散發著濃厚的節日氛圍;璀璨的燈光照亮了每一個角落,如同夢幻般的仙境。悠揚的經聲在空氣中迴盪,帶著一份寧靜與莊嚴。詼諧的二人臺表演更是給這熱鬧的場景增添了幾分歡樂和幽默。整個場面熱鬧非凡,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街道被堵塞了,人們擠在一起,形成了一道人牆。這裡就像是一個狂熱的競技場,各種各樣的活動和表演交織在一起,讓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舉喪的第二天,當地人稱之為“送行日”。午後兩點,孝子們便排成了長長的隊伍,跟隨著鼓手班子,前往街巷盡頭的一個僻靜角落,去迎接至親好友們送來的豐盛祭品。從這支龐大的、身披麻衣、手持喪杖的孝子賢孫隊伍,可以看出金家在昂首村的勢力和地位無人能及。可惜的是,這支隊伍中的人們臉上看不到絲毫痛苦的神情,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相反,他們挺起胸膛,驕傲地昂著頭,彷彿在炫耀自己的實力。
一對對外形考究的食盒,裡面裝著花樣繁多的彩繪點心,俗稱“席面”,什麼喜鵲登梅、蓮花並蒂、五福捧壽、石榴見子、事事如意、鳳穿牡丹、孔雀開屏、魚躍龍門、蛇盤吉兔、龍宮獻寶,等等等等,有葷有素,以假亂真,五花八門,十分好看。可惜那些辦事接禮的村夫們,從不欣賞這些藝術品似的食貨,他們在乎的是食盒裡是否有額外賞賜——為數不多的票子和香菸。吳乃珂總是搶先下手的一個,懷裡已經揣得滿滿的了,但仍樂此不疲。別的人總是不讓吳乃珂吃獨食,一陣吵鬧,一陣臭罵,吳乃珂不得不拿出部分賞賜,按人頭分給大家,直到不吵不鬧了,他們才整理好食盒,鳴炮奏樂,穿大街過小巷,返回靈棚,把那些七碟子八碗的席面整齊地擺放在靈堂前的供案上,讓活著的人們參觀至親們這份精心購置的大禮,讓逝者的靈魂知道陽間有人仍然惦念著他。而後一聲吶喊,這支隊伍又出發到另一個犄角旮旯去迎接另一份厚禮了。
靈堂之中,莊重肅穆。正中央的供案之上,擺放著一份罕見而又引人注目的厚禮——元月從雁榮市特意定製的麵塑大牌坊。這座牌坊用上百斤特級麵粉精心製作而成,經過發酵和蒸制,再施以彩繪,煥發出絢麗多彩的光彩。它分為三層,每一層都展現出精湛的工藝和細膩的手法,令人驚歎不已。
上層有龍鳳盤繞,它們身姿矯健,栩栩如生,彷彿隨時要騰空而起;中層則有一塊閃耀著金色光芒的牌匾,與龍鳳相互映襯,熠熠生輝;下層則由八位仙人守護,他們神情各異,姿態萬千,宛如真實存在一般。整個牌坊的佈局既美觀大方,又充滿了藝術氣息,人物形象更是生動傳神,讓人不禁為之傾倒。這樣一座麵塑大牌坊,無疑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精美藝術品。無論是誰,只要見到它,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細細觀賞,併發出由衷的讚歎之聲。
薄嘴皮兒問元月:“這得花多少錢?”
元月伸出五個手指頭。
薄嘴皮兒驚歎:“五百!”
元月搖頭:“十倍!”
“俺的娘!五千!”薄嘴皮兒瞪大了眼、伸出來我舌頭。
紙紮是白事宴中一大亮點,尤其是金大浪的紙紮,都很昂貴。都是用閃光的塑光紙製成的,有亭臺樓閣四合院,有小橋流水大花園,有金山銀山搖錢樹,有金斗銀鬥聚寶盆,有金童玉女提花籃,有白鶴仙鹿銜對聯......看得人眼花繚亂。除了金家,誰配得上使用這麼好的冥用之物?
昂首村上空迴盪著低沉的哀樂,昂首村的街道籠罩在白色之中,鼓班子吹奏著“哭皇天”,哀哀痛痛;二人臺演唱著“小寡婦上墳”,悲悲切切。而拊掌大笑的卻是那些披麻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