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前院內,一隻鴿子撲稜稜地飛落,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樹枝上,發出一連串的“咕咕咕”聲。長樂見著它連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取下它腳腕上綁著的小竹筒。然後轉身走到門口,與守在門外的葛媽媽輕聲說了一句。
葛媽媽聞言,先是一愣,隨後輕輕叩了叩門,緩緩推開一條門縫。屋內的景玄聽到敲門聲,抬頭望去,見是長樂走進來,連忙迎上前去,從他手中接過那張小箋。
他走到燭光下,細看上面的內容,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將小箋遞給承寬,承寬看完後臉上滿是驚愕和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是發生了什麼?你們都怎麼啦?”梅見率先開口問道,她的目光掃過兩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是北境傳來的訊息,舒王已將耶律長林斬於馬下。”景玄捏緊了拳頭。
“這算是平定了北境戰亂?”
景玄走到堂前,與上座的王晚和梅見解釋道,“大寮皇帝聽到這個訊息氣急攻心,又召集了五萬鐵騎增援。大寮十多萬鐵騎口口聲聲要踏平北境邊城,活擒舒王為他們的大皇子報仇。
最近恰逢北方汛期,舒王的後備糧草過不了陽江,現在北境戰士缺少糧草,城內儲備頂不上幾日,腹背受敵日子很難捱。
最糟糕的是,耶律祈在北境邊城安排的臥底給舒王下了毒,舒王中了秘製毒藥,性格癲狂,生不如死。”
承寬將雙手負到身後,“舒王的毒即便是解了,可能人也廢了大半。現在洛城皇宮裡恐怕已經亂成一團了,不知道顧家得知舒王的情況後,又會如何應對。”
王晚有些不理解,問道“阿寬,你是如何知道舒王的毒就算解了也會成半個廢人?”
承寬抿緊嘴角,想了想才緩緩道“第一次,他們來青州藥廬找到我的時候,我聞到他身上帶著一絲暗暗的異香,當時我並沒往心裡去。
直到有一天晚上,景玄回到藥廬,身上也帶著同樣的異香,我問了景玄才知他當晚與那耶律祈交了手。我在景玄的衣角上尋到了一些粉末,細細研究,那粉末中混了莨菪和曼陀羅,這兩樣都是劇毒,如果服用了這些粉末,將會導致神志麻痺甚至失常。而更可怕的是,如果不在一定時間內解毒,人的智力將受到嚴重損害,且難以恢復。。”
承寬話音剛落,景玄才恍然大悟道,“聽你這麼說,我想起來那晚我回到藥廬,你就趕緊催著我去泡了藥澡,原來竟是如此。那肅離也與他交過手,肅離會不會有事?”
承寬淺淺一笑,安撫道“知道你會這麼問,我確定肅離沒事。”
說完,承寬又轉身看向梅見和錦言,清晰地說道,“梅姨,我知道肅離是您最掛心的,所以,在他去北境之前,我特意做了兩枚保命藥丸讓他帶著。若是真遇到意外,那藥丸至少能保住他的性命。”
承寬的話讓梅見倍感安慰,她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輕輕點頭,“阿寬,你真是個心極細的孩子,他是我哥哥在這世上唯一的兒子,謝謝你對阿離的照顧。”
景玄上前走到承寬身側,緩緩開口道“梅姨,晚姨,若按承寬的判斷,舒王的身體肯定是當不了儲君,若以當下的情況看,毅王可能會成為最終得利之人。
顧家定然不會甘於這樣的結局,若是毅王繼承了王位,那便是顧家沒落之時。顧太后對當今陛下已經有所懷疑,若是舒王出了意外,那顧仲書大人肯定會立馬站在太后身邊幫她去揭開當年調換出宮的嬰兒,只要他們聯手,我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益州,查到六度禪院,甚至於查到承寬。
若到那個時候,要怎麼來應對?晚姨,承寬,你們有想過嗎?”
景玄的話好似給湖中投入了一粒石子,承寬看到母親眼中的擔憂,上前握著王晚的手寬慰道“母親,不要擔心,即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