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和醫館後院與雲棲閣的後院連在一起,靠北面有一排屋子。
景玄帶著肅離推開其中一扇門,走了進去。
四方的屋內,靠東北角有兩個大爐子,上面放著很大的陶罐,裡面好似在熬煮著什麼。濃濃的藥味瀰漫在整個屋內。
靠南邊的窗下,放著很大的桌案,桌案上放著木格,每個格子中裝滿已被研磨成粉末狀的藥材。
王贊手上拿著一個瓷盆,正熟練地從木格中將份量不一的藥粉裝入手中的瓷盆,攪拌均勻。
一旁的承寬往藥笈中放上煮過晾乾的小米,再用勺子舀出適量藥粉灑在小米上,用毛刷沾了水,刷在藥箕的另一側,雙手拿起藥箕用力地搖著,有節律的“沙~沙~沙~”聲傳來,藥箕中的小丸子漸漸成型。
承寬停下,在成型的藥丸上再撒上藥粉,在藥箕上再刷上一層水,拿起來繼續搖動。
如此幾次往復下來,藥箕中的小丸子越來越錚亮飽滿。
最後水丸製成,王晚將成品裝入準備好的小瓷瓶中,放到藥架上。
祖孫三人淨了手,大家圍著桌子坐下。
桌上放了三色小瓷瓶,王贊指著小瓷瓶道,“肅離公子,這白色瓶中的是解毒藥丸,這棕色瓷瓶是補中益氣,這綠色瓷瓶中的辛溫解表,宣肺和中。北境天寒地凍,這兩種藥應該也多有需要。”
肅離對著祖孫仨人抱拳躬身,感謝道,“多謝三位鼎力相助,沒想到這麼快就將藥丸製成,肅某替北境將士感謝三位。”
景玄看了眼肅離和承寬,欲言又止的樣子。王晚扶著王贊站起身來,對著他們說“寬兒,院子裡曬著的藥材要翻面,我同外祖去院子裡,剛好也鬆鬆全身筋骨,你們在這裡好好聊。”
屋內只剩三人,景玄開口道,“昨晚,丁大將軍入城了,聽說丁大將軍回京途中遭遇暗殺,右胸處很大一個傷口,是被抬著進皇宮的,直到今天都還沒出宮。今日朝堂上,有言官上奏彈劾丁大將軍,在北境鎮守多年,一人獨大,藐視皇權通敵叛國。”
肅離微微頷首,自言自語道“如何個通敵叛國?”
“陛下不是禁了與大寮的商榷,但大寮內不但有絲綢、茶葉、瓷器的貿易,竟還有我朝軍器監打造的最新兵器,所以彈劾丁大將軍監守自盜,通敵叛國之罪。”
聽了景玄的話,肅離放在桌上的手掌緊握成拳。
“眾所周知,之前與大寮的商榷一直是顧家把持著,這盆汙水如何能潑到丁大將軍頭上。但是你剛剛提到的大寮有最新的兵器,這得好好查查。”
承寬看了看他倆,篤悠悠地說“昨日孟大人來醫館,聽他的話語,他應該是站在丁大將軍這邊。”
“這是自然的,孟長亭與丁雲武可是同袍兄弟。”肅離娓娓道來。“北境寒涼,大寮鐵騎虎視眈眈,若不是信任之人,孟長亭怎會讓清臣入了丁雲武麾下。”
景玄耳尖,聽出門道“肅離與孟大人之子可有交情?”
“果然瞞不住你,在益州我和清臣不打不相識。雖然益州一別,他便去了北境,但我們依舊有些書信往來。”
「益州?」承寬心生疑惑,最近這段時日,益州出現太頻繁,是在暗示些什麼嗎?
肅離見倆人臉色都帶著困惑之色,繼續道,
“那年川西先生應益州落安書院邀請,前往益州講學,我隨先生一同去了益州。我們在益州小住三個月。辭別前,落安書院的旬夫子在靈州湖畔設宴款待川西先生。“
“那日,我們如約前去。在靈州湖畔有惡霸強搶民女,還將她那老父親打得頭破血流。我剛想上前阻攔,不料清臣已早我一步上前,當場將那惡霸打得滿地找牙。”
“那惡霸的隨從眾多,見有人要偷襲清臣,我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