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葛媽媽適時地端上茶點。
梅見給王晚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王晚接過看著屋內的擺設,感慨道“在梅州時,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回到洛城。在桃花鎮開了那小醫館,我以為那兒就是我這輩子的歸宿,未曾想沒過幾年,我竟然回到了洛城,還與你們一同開了這麼大的鋪子。”
“一樣的,就好像我自小青州長大,以為一輩子會在青州,沒曾想卻嫁到了江南。在餘杭姜府,我們的日子平平順順,未曾想老侯爺來訪,一切就在那時被改變,她爹爹為了我們從餘杭搬到青州,也正是此舉才有幸認識了你們,然後又機緣巧合來到洛城。”梅見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柔聲說道。
“過了年,錦言及笈後,是不是要準備大婚了?”
“如果沒意外,應該是這樣的安排。我看承寬也不小了,若是在洛城安頓下來,也可以物色合適的姑娘。”梅見將喝完的茶盞放在桌上。
“承寬這孩子,哎,有些死心眼。我和父親私下都有商量過,這孩子別看他脾氣平順,但實則內心很有主見,我們都不敢替他做主,只能慢慢等。”
提到兒子的事情,這是王晚心頭壓著的一件大事,但她清楚這件事她插不上手。
門外輕叩聲傳來,葛媽媽走到門邊,開了一條縫,是鋪子的女婢來傳話。
葛媽媽聽完,關上門走到梅見身側,壓低聲音回稟,“夫人,剛剛有客人訂了很多香膏和薰香,問能不能幫忙送到府上?”
見葛媽媽臉色有些異樣,梅見刻意穩住聲音,問道“要送去哪裡?”
葛媽媽抬眼看了看,“安遠侯府。”
王晚聽聞有些驚訝,急忙問道,“葛媽媽,有沒有問過侯府是誰來採買的?”
“採買的娘子看著像一位大丫鬟,言行談吐都不俗。”葛媽媽說完,又看向夫人。
程梅見微微蹙眉,沉思一會,對葛媽媽說,“既然是侯府採買,那便送去吧。”
葛媽媽猶豫著,“夫人,那娘子說這次採買記賬上,一個月結算一次。”
“那就是賒賬?我們鋪子是不賒賬的。” 王晚這才明白葛媽媽臉上的難色。
“掌櫃和採買娘子說了,我們是小本生意,做不了賒賬。那採買娘子好似故意要攪局,說皇城腳下的鋪子,大戶人家平日的採買都是記賬上。”葛媽媽說著,語氣有些憤憤不平。
程梅見站起身來,“若只是採買娘子仗勢欺人,倒也是簡單。但若是那娘子得了她主子的授意,那事情就不簡單了。我們開這鋪子光明磊落,只消稍稍一打聽,便知道雲棲閣是我們開的,今日一開張,安遠侯府採買就來這麼一出。不知道應該誇她們聰明還是愚蠢。”
“阿晚,安遠侯府我不宜出面,需得你幫個忙。”
梅見走到王晚身旁,在她耳旁低語幾句,王晚聽了嘴角上揚,對梅見豎起大拇指。
王晚扶了扶髮髻,正了正衣領,梅見笑著道,“你可是個正兒八經的當家娘子。”
她倆對視一笑,王晚提著裙角款款下樓。
劉掌櫃見到當家娘子下來,如釋重負。
他連忙走上前,一邊擦著額頭上沁出的細汗,一邊低聲道“當家娘子,安遠侯府的採買娘子要了好些東西,要記賬。小的與她說了,我們鋪子不賒賬,但她絲毫不鬆口。”
王晚輕輕揮揮手,“沒事,我來處理,劉掌櫃去忙別的。”
劉掌櫃聽聞此言,暗中嘆出一口氣,轉頭看著坐在屏風後側的那個氣鼓鼓的採買娘子,搖搖頭。
王晚轉身繞過屏風,只見一年輕女子坐在那處,劉掌櫃已經著人給她倒了茶,奉上了茶點。
“這位娘子,便是安遠侯府的採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