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你們等等我。”錦言著急地打斷他倆的對話。
景玄和承寬同時停下耐心地看向錦言,突然被兩人嚴肅認真地盯著,錦言心裡有些發虛。
“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那益州,還有必要去嗎?”
“當然有必要。”景玄和承寬同時脫口而出,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承寬看了看景玄,景玄退後一步,示意承寬先說,“錦言,我父親慘死在梅州,原本我以為那只是場意外,但現在我的心裡長了一個疑問。
孟大人到益州探案,與我父親和外祖母遭遇劫難的時間相差無幾。
我要查證的並非我父親的身份,而是那年的劫難,到底是有人刻意為之還是真正的意外。若是前者,我必要為父親和外祖母討回公道。”
景玄見到錦言聽了承寬的話,不再反駁,又繼續解釋道“錦言,我去益州並非像前幾年的孟大人受太后娘娘所託。
當今陛下與太后離心,舒王和毅王為了爭奪儲位已然不顧國之根本,橫徵暴斂中飽私囊,讓百姓叫苦不迭。如今國庫空虛,而西涼與大寮虎視眈眈,若沒有一位能謀大略,可擔重任的明君,大乾的前景和國運堪憂。”
聽了景玄的話,錦言急急捂住他的嘴巴,壓低聲音道“你是想要造反嗎?”
景玄聽到錦言的話,被氣笑了,他拉下錦言的手輕輕一捏,“話可不能亂講。”
承寬轉過頭,好似沒看見那倆人略有些親暱的小動作。
“肅大哥為什麼不同我們一起去益州,反而要去北境?”錦言心中的疑問有些多,趁著機會都想問個清楚。
“你還記得那兄妹倆嗎?那位兄長是大寮九皇子耶律祁,前幾日毅王夜訪青州,與他見了面,事關北境,所以肅離著急趕去北境,要同清臣商量對應的計謀。”
“大寮九皇子?那小晗是他妹妹,是大寮的公主?”
“耶律祁心機深沉,他此番親自來青州,必有很大的圖謀,毅王與他要做一筆很大的交易,而耶律祁的野心可能是毅王無法滿足的,所以,一旦耶律祁掌控了大寮,他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機會,大乾遲早會落入他的掌心。”
景玄說完這話,眼睛卻並不看著錦言,而是看向一旁的承寬。
承寬額鬢處,細小的血管微微跳動了一下,他轉過頭來問景玄“他憑什麼,能將大乾捏入掌心?”
景玄眼角微挑,慢條斯理地開口道,
“憑他的精明,他的手段。
他血脈中有一半大乾人的血,相比正統的大寮人,耶律祁更擅長計謀,他偷偷潛入大乾,學習大乾的制度律法。
他窺得顧趙兩大家族在大乾搜刮民脂民膏的手段,暗中集結被顧趙兩家迫害流放到苦寒之地的有能之士,在大寮設立了專門的??幕僚以達到以乾制乾的作用。
他來青州與毅王要了礦場的煅造匠人,他不要魚,而要漁。所以相比其他大寮王子的衝鋒陷陣,打打殺殺,耶律祁才是最厲害的勁敵,沒有之一。”
承寬嘴角一彎,饒有興趣道“既然耶律祁這麼厲害,你們還能如何?”
景玄雙手負在背後,收了臉上的微笑,肅穆道“遇難,不避不畏者,可擔重任;做人,不浮不躁者,可以固根本。承寬,剛剛你說錯了,不是你們,而是我們。”
承寬向景玄邁出一步,聲音中不帶一點情緒道“景玄,我曾聽外祖說過,當年沈老侯爺、程國公和先帝像你這般年紀時,鮮衣怒馬少年郎赤誠如日光,坦蕩如長風;三人行時芝蘭玉樹、朗笑入懷。
然而君臣之間終有一別,先有沈侯爺風頭正盛時選擇激流勇退,自此淡出朝堂;後有賢貴妃紅香消玉殞,程國公黯然歸隱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