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晚香院去往鳳林閣,要經過一段長長的連廊,連廊中間有一間小小的亭子。
賈承寬走到那亭子內,姜錦言不解地看著他“承寬哥哥,你怎麼不走了?”
“外祖有話要說,總得等他們把話說完。”月華如水,灑在賈承寬身上,平添了幾分孤冷。
墨色夜空中,被雲遮住一角的明月,風稍稍一吹捲走了雲。
錦言嗓子一癢,輕輕咳了一聲,在看不見之處,賈承寬的眉頭微皺,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只見錦言身後的素衣立馬將搭在手臂上的披風給姑娘披上,幫她在脖前繫好飄帶。
賈承寬退後一步,“錦言妹妹若是覺得天氣寒涼,可以先回院子。我去鳳林閣幫外祖把藥丸取來便可。”
“剛剛就是吸了一口風。”姜錦言急急解釋道,在亭子的邊椅上坐下,“承寬哥哥,你精通醫術,我有些問題想請教。”
見著賈承寬並不反對,姜錦言慢慢問道,“若是二八少年,飲茶後突然昏迷不醒,承寬哥哥可知是為何?”
聽著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賈承寬一臉迷糊,反問道,“錦言妹妹,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
“說來可能承寬哥哥不信,有段時間我每晚夢魘,記得最讓我害怕的那個夢,在夢中,我喝了一盞茶,然後就昏睡不醒。”以半開玩笑的方式問出自己所想,姜錦言依舊感到內心湧動的憤怒。
“那只是夢,錦言妹妹因著你氣血不足,更不能憂思過度,我為你把脈時,就覺得你比尋常孩子思緒更重,心中好似裝著萬千丘壑。”賈承寬又回到了醫者的身份,字字句句寬慰著她。
姜錦言曉得自己的經歷太過特殊,突然她靈光一現,笑著說,“若是等我們搬去青州後,我去求爹爹,讓我到醫館跟著你學些藥理,承寬哥哥能答應嗎?”
聽外祖說起過皇宮內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賈承寬頓了頓,語氣中滿是認真,“學醫之路艱辛,不僅要研讀書籍,更要親身實踐,不可三分熱度。”
姜錦言目光堅定,輕聲卻堅決地回應:“承寬哥哥,我不能永遠活在他人庇佑之下,若我有技能傍身,就算那只是個夢,我也希望自己活得明明白白。”
賈承寬點頭道:“好,那我們就一言為定。等你到了青州,我一定傾囊相授,但在此之前,你要答應我,好好調養身體。”
“嗯,我從小無兄弟姐妹,這幾日總覺得自己像有了一位兄長般,心裡開心得很,明日承寬哥哥回青州,又剩我一人。”
賈承寬反問道“聽聞之前,沈老侯爺攜孫來過餘杭?”
聽他提到沈景玄,想到他曾經戲弄自己那模樣,“沈景玄?他只會因大欺小,那次我在水池旁逗錦鯉,他竟然往我身旁扔石頭,濺得我滿是水花,見我那狼狽模樣忍不住開懷大笑。不過,他救過我,那日我在荷花池塘中落水,幸虧他把我救上來。”
賈承寬心頭一滯,輕嘆一聲“那錦言妹妹更應該記住他的救命之恩。”
姜錦言點了點頭,眼前好像浮現出那張熟悉的臉。在青州時,他提前離開,聽說是回洛城跟著先生準備明年的春闈,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想著想著,姜錦言不知在月色下,自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的情緒,全被賈承寬收入眼底。
“錦言妹妹,先在此稍等一下,我去鳳林閣幫外祖將藥丸取來。”賈承寬說完,便轉身離去。
在一旁的南星忍不住上前問“姑娘,你為何執著於學藥理?”
“南星,你也識字吧?不如你同我一起,多學些總是好的。”錦言心裡開心,說的話音色也俏皮許多。
素衣見到南星張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笑著揶揄道“南星,多學些總是好的,還不快謝謝姑娘。”
月下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