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開青州的前一天,承寬如約來到繡坊。
青芝見到賈公子前來,眼中全是驚喜,因為一到冬天尤其是陰雨天,周秀娘就渾身痠痛,骨髓中猶如萬蟻啃噬般。每次看到周秀娘咬唇硬撐著,自己卻幫不上任何一點忙,青芝就會自責萬分。
昨晚一場冬雨,讓周秀娘又輾轉難眠,直至清晨時分才淺淺入眠睡去。
聽著青芝細細說著秀孃的情況,承寬和錦言都覺得周秀娘是個隱忍高手。內室傳來輕微的咳嗽聲,青芝連忙起身入內。
周秀娘醒了,青芝讓她喝了些熱水,告訴她賈公子前來為她診治。周秀娘掙扎著起身,將自己收拾整齊,然後走出屋來。
承寬第一眼看到周秀娘,從婦人的五官好似與印象中的某人有些重疊,這個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快到他都沒法抓住。
周秀娘見到錦言和承寬,上前行禮,清了清嗓子道“勞煩姑娘和公子為秀娘掛心,秀孃的身子自己心中有數,熬一熬就過去了。”
“秀娘,承寬哥哥來了,先給你把把脈,看看怎麼幫你調養調養。”
青芝扶著周秀娘在桌旁坐下,承寬伸手搭在周秀孃的右手手腕上,閉上眼睛,細細感受指尖處傳來的跳動。不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示意秀娘換隻左手,又閉眼細細感受。
然後,他收回手,緩緩問道“秀娘,你年輕時是不是有受過大傷?傷筋動骨的那種?”
周秀孃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她立刻垂下眼眸,想了想,然後平靜地說“是,曾經有過。”
“秀娘,可有孩子?”
周秀娘聞言,身體微不可見地抖了抖,她抬眸看向賈承寬,她不相信這麼年輕的小郎君,僅僅透過把脈就能清楚她曾經歷過什麼?
賈承寬對上週秀孃的眼中沒有任何探究之意,只有澄澈一片,周秀孃的唇有些顫抖,想說又不敢說。
“錦言,你先帶著青芝出去,我與秀娘單獨談一談。”承寬溫和的嗓音,是周秀娘聽過最溫暖最妥帖的話語。
錦言明白承寬的意思,帶著青芝退出房間,順手將門關嚴實。
青芝將錦言帶到一旁的繡坊中,給她看自己最近完成的繡品。錦言一件一件地看著,華美至極,她不敢想象自己穿上這些繡品的那日會如何。
“青芝,你繡得真好,宮中的繡娘大概也就如此吧。我:()雲染錦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