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線都一併趕出來,他坐在賬房書桌前,前思後想,雖屋外陽光灼灼,但他依舊冷汗直流。
起初,他只是管著莊子裡收成的賬目,姜老爺見他手做事幹淨利落、心地誠實可靠,慢慢將他提拔到別院的大管事,內外一應事物都由他張羅操持。姜老爺平日對下人十分寬厚仁慈,平日裡只要賬目沒有多大出入,老爺都不會來計較半分。
起初,他負責管理莊子裡收成的賬目,姜老爺看到他做事幹淨利落、心地誠實可靠,於是漸漸地把他提拔到別院擔任大管事,無論是內部事務還是外部事務,都交給他去操持。
一開始他克己復禮,認真仔細地打理著賬目,但月復一月,年復一年,下面奉承他的人越來越多,而上面的姜老爺卻不仔細複查他打理的賬目,心中便逐漸起了變化。
漸漸地,他的手越伸越長,將莊子的良田找個由頭賤賣,實則歸置到自己的名下,將別院中的人頭數暗中做些手腳,賬房中支出的月例中,虛報人數部分的銀兩也中飽私囊。同時,他對待下人們的態度也愈發苛責,時常找各種藉口剋扣他們的工錢。下人們雖怨聲載道,但懼於他的權勢,只敢怒不敢言。他開始勾結外人,倒賣莊內的財物,然後就是茶田巷
他以為這樣天高皇帝遠的日子可以一直過下去,直到今日,才幡然醒悟之前自己種下的因,這是怕是要結出果來。這個果子再酸再苦,他都得實打實地嚼碎了往肚裡咽。
抄手遊廊中,權叔在前頭提著燈籠為姜知訓照亮腳下的路,姜知訓走得特別慢,彷彿腳下的路沒有盡頭。
終於走到了遊廊的盡頭,姜知訓停下腳步,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幽然地問道:“阿權,我之前對他們是不是過於寬容、過於仁慈,反而縱壞了。我自幼跟隨東家,深知其中的艱辛與不易,當我自己成為東家時,總想著對他們好一些。現在想來,或許是我錯了。”
權叔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老爺,您心善如佛祖,是他們迷失本心。這並非您之過,人性本就如此複雜難測。”
姜知訓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是啊,人心難測。茶田巷有眉目了嗎?”
:()雲染錦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