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重新回去的時候,梳妝的婆子正將最後一枚簪子簪在江厭離的頭上,來回上下打量著,檢視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剛一進門,就被江厭離晃了眼,果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銅鏡前的江厭離,將烏黑如墨的秀髮梳成高髻,繁複的釵飾熠熠生輝。紅珊瑚串成的流蘇,搖曳生姿,輕挑眉梢,淡掃脂粉,微微一笑,便風韻萬千,梳妝檯上的銅鏡映照著她的嬌羞與美麗,猶如一幅的美麗畫卷。
人看到了,心願達成!
江厭離看著白沐眼睛眨也不眨,被她的樣子給逗笑了,還配合的轉了個圈兒,方便她看的更加細緻。
金子軒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前院裡吵吵嚷嚷的,正在唱禮,隨著僕從一項一項的念著嫁妝,圍觀的百姓也發出一陣陣的讚歎。
白沐和溫情看完江厭離到院子的時候,魏無羨和江澄他們正在堵門,讓金子軒連做三首催妝詩。
金子軒本就文采卓絕,也難不住他,況且像這種東西,一般人家也都會提前寫好,有備無患。
催妝詩過後,江澄將江厭離背上轎,按著事先商定的流程,是繞著蘭陵城內遊街一週。
鑼鼓開路,鮮花鋪道,長長的嫁妝隊伍,能從街這頭望到街那頭,不見首尾。
溫情他們跟著隊伍都去湊熱鬧遊街了,白沐辭了溫情的邀請,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
而院子裡的陶恩,已經備好了午餐,在院門外等著白沐回來。
陶恩雖然得到了應諾,但還是心中沒底,畢竟她們之間將近十幾年的情誼,怕她推辭不開,被人喊著去,索性直接就斜靠著門牆,在院門外等著。
直到看到白沐身影的那一刻,他才安下心來,想到一會他要說的話,也不由的帶上了幾分未知的期盼和忐忑。
白沐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在院門外發呆的陶恩,她都走到眼前了,都好似還沒回過神來一般。
白沐也不喊他,就看他什麼時候能回神。
也許是驟然發現眼前一片陰影,待陶恩反應過來,抬眼就看到眼前的人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看著湊到眼前的絕色,陶恩呼吸一滯,反應過來時臉頰已一片緋紅,又怕自己的反應太過於突兀,慌忙抬起手扇風掩飾,“這天氣是過於熱了些。”
白沐抬眼看看天上和煦的太陽和時不時吹過的微風,雖有些疑惑,這才五月的天氣,還沒入夏,不過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只覺得他體質受不了熱,接著他的話說,“你這不是自己出來找罪受嗎?出來找曬的,屋裡多清涼。”
“我反正也沒事做嘛,想早點見到姐姐。”
“在哪等不是等。”
院子裡的飯菜顯然是費了心思,明明只有兩個人,可還是滿滿當當的擺了一大桌,白沐的眼神不經意的劃過桌上的菜色,最後將眼神聚焦在中間的一份濃白的湯上。
陶恩的臉上是一點也藏不住事,吃飯的時候也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的端著碗就開始發呆。
白沐實在是看不過眼,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明明動作不大,可陶恩彷彿是被嚇了一跳一般,整個人打了個激靈。
陶恩摸摸胸口砰砰亂跳的心臟,看白沐也吃的差不多了,替她盛了一份湯,開口問白沐,“這次婚禮過後,姐姐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我啊?我也還沒有想好去哪兒,回濟寧或者去其他地方遊玩都可以,你有什麼要去的地方嗎?”白沐從她手中接過湯碗,頓了一下,看著陶恩看過來的懵懂的眼神,笑著用勺子慢悠悠喝著,“不過你這手藝倒是越來越好了,昨晚的點心和今天的湯,一個比一個好吃。”
“我跟著姐姐,都可以的,”陶恩急忙表態,偷偷看一眼白沐又慌亂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