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夫人卻不以為然,語氣冷淡:“那就等到賣出之後再議。老二家的,你若真有心想執掌家務,為何剛到房陵時不見你提出?如今見家中有些許銀兩,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管理家務,你究竟是圖謀家業,還是覬覦那銀兩的支配之權?”
二嬸的心思被一覽無餘,眼神中掠過一抹慍怒。她眼珠一轉,頓時淚如雨下,哭訴道:“娘,您就算對我有所不滿,也不必這樣猜疑我。我只是心中不平衡,為何所有的好事都降臨在大房,而我們二房只能默默無聞,甚至要受制於雲霜這樣的晚輩……”
大家目瞪口呆,吳老夫人面上的怒意愈發濃重。
就在這時,姜雲霜開了口:“二嬸,如果您覺得我管理家務使您感到委屈,那麼不妨這樣,我們提前分家,家中的存銀三家均分,從此各過各的日子,您看怎麼樣?”
此言一出,姜文昭和三嬸立刻表示抗議:“不可!”
三房人口眾多,姜文昭至今未能找到穩定的生計,三嬸和女兒姜雲鶯平日裡只能幫忙照料奶茶攤子,而十歲的姜錦宸更是無力自食其力。如果真的要分家,失去姜雲霜從狐仙處得來的米麵糧油和肉,以及大房生意所得,對他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單憑奶茶攤這一點微薄的收入,能否維持基本的溫飽尚且是個未知數。
他們簡直是在瘋狂的邊緣試探,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同意分家。
“雲霜,我們三房堅決不分家!”姜文昭語氣堅決地表明瞭立場。
三嬸緊接著附和:“沒錯,我們和大房同心協力,共度難關。”
二嬸對於姜雲霜的這個提議感到意外,看著三房急切地表態,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火:“雲霜,你這是在利用分家來威脅我嗎?”
“二嬸子誤會了。”姜雲霜平靜地回應,“正如祖母所言,掌控家業的前提是要保障全家人的生活,如果您連二房的生計都難以維繫,又怎能擔當起整個姜家的重任?”
姜文博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二嬸只會招來更多的反感,他趕緊站起來,一把拉起二嬸,一邊往後院走一邊解釋:“娘,雲霜,你們別把她的胡言亂語放在心上,我這就帶她去冷靜冷靜。”
二嬸被姜文博半拖半拽地帶走了。
飯桌上的氣氛恢復了寧靜。
吳老夫人瞥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姜雲瑤和姜雲笙,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心中暗自憂慮,有了這樣目光短淺的父母,這兩個孩子未來的道路註定充滿艱辛。
二嬸在房間裡暗自垂淚,心中的不平之氣越積越重。
她堅信是老夫人偏袒大房,才會預設姜雲霜緊握家權。
同時,她對姜雲霜憑藉那面破舊的銅鏡在家中一手遮天感到憤怒。
心中的委屈和憤怒越想越強烈,正想向姜文博吐槽一番,抬起頭卻發現姜文博正揹著近日創作的幾幅畫作打算出門去。
“你這是要去哪裡?”二嬸急切地詢問,聲調中帶著一絲焦慮。
姜文博被她的淚水攪得心煩意亂,語氣頗為不耐地回應:“這與你無關。”
他揹著畫作,踏出家門,首先來到了市中心的書籍交易所。
在向店主展示自己的畫作後,那位蓄著山羊鬍子的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最終停留在他破舊的外衣上,帶著一絲疑惑地問:“你是犯了罪的奴隸?”
姜文博硬著頭皮承認:“正是。”
店主的目光頓時流露出輕蔑之色:“畫作尚算平庸,你要是想出售,我給出這個價格,一幅畫,一百個。”
他豎起了一根手指。
姜文博急切地問:“是一百兩銀子嗎?”
店主眯起眼睛,露出一絲嘲諷:“一百兩?你這是在做白日夢呢!一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