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點吧,7點就到了。”川子說。
白雪芹抬頭看了看天,“現在這個季節,7點都天黑了吧?”
“鄉下地方天黑得更快,6點他們就得點蠟燭了,到時候路都看不清。”
車子開過修繕的黃土路,走上了一段稍微平坦的石子小路,川子鬆了口氣。
“總算過去了,”他說,“還是石頭小路好走些。”
“難過的路過去了,後面就都是石頭小路了。”
車子不搖晃了,但石頭小路卻彎彎繞繞,川子駕車的注意力更集中了。
他不斷地轉動著方向盤,在車內的音樂背景之中,天色慢慢暗了下來。
某一個時刻,遠方突然出現一片亮光,是遠處的路燈亮起的光。
白雪芹探頭去看,是車子右方,路燈亮成一條光河,光亮的地方與車子中間隔著無數黑壓壓的綠植樹木。
白雪芹對比了一下,這才察覺車子走的是上山的路。
陳頭村在山內?
又過去一個小時左右,路燈的光完全看不見了,除了車燈之外,周圍都是一片昏暗,草叢間有蟲子亂竄,撞到車窗與車燈上,發出啪啪的輕微聲響。
白雪芹盯著川子的方向盤,從半個小時開始,川子的方向盤就一直往一個方向拐,如果她猜得沒錯,大概是在深山裡了。
川子這時候道,“再有十分鐘就到了。”
說著又笑了一聲。
“當年陳頭村沾沾自喜自己的故事編得嚇人,保護了村子的財產,結果現在周邊人都把謠言當真,不去他們村子裡了,如今眼睜睜看著別人富,自己村反而更窮了,我想著陳頭村裡的人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車子又拐了一個彎,突然眼前開闊。
一個村莊出現在眼前,房子零零散散,全是古時候的瓦片土牆,乍一看跟公共廁所差不多,最詭異的是這些房子通通只有一個窗戶,窗戶修繕得像收費視窗一樣,方方正正,蒙著紅色的紙,裡面是閃爍不定的燭光,透出來全是詭異的紅色。
“這陳頭村,裝神弄鬼有一套。”川子說著,也沒下車,直接就在村口摁下了喇叭。
“叭——”
車喇叭的聲音在空曠的村子裡刺耳地響起。
“叭——叭叭——”
“叭——”
距離村口最近的幾家亮著蠟燭的土牆房子不僅沒人出來,竟然家家戶戶的光都熄滅了,顯然是房內的人吹熄了蠟燭。
川子一看就道,“這陳頭村的人性格都踏馬彆扭得要命。”
白雪芹適時說,“可能是怕我們是壞人呢?畢竟這裡連個攝像頭都沒有。”
川子差點笑出聲,“不是吧,我是壞人我搞這麼大動靜,圖啥。”
他按下車窗,空出來的手給自己點了支菸,白雪芹見此,為了符合人設,也點了一支。
兩人在響聲中吞雲吐霧起來。
“等著吧,再過一會才會有人來。”
“我那裡有一條好煙,來給我一盒。”
事實確實如此,車喇叭足足響了三分鐘,遠處的村子裡這才慢悠悠地出現了一盞細微的光,正緩緩靠近。
川子看見了,這才鬆開了喇叭,“村長來了。”
等一位穿著普通長袖黑褲,一臉皺紋的老頭子弓著腰提著白色紙燈籠出現在車燈前,川子嘀咕了一聲,“神經,有電筒不用用燈籠。”
“走,下車了。”
等白雪芹從車上下來,川子已經換了個表情,跟村長聊了起來。
川子掏出一盒煙,就往村長手上塞。
“哎喲喂,村長,沒想到竟然是您老來接我。”
“打擾了打擾了,這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