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開始擺正自己的位置,為民辦事,為村著想。當然,也為自己的書記之路鋪路。
上午,宋福坐在拉健身器材的貨車副駕駛上,往村裡駛去。此刻,他心裡非常高興,雖說是個代理書記,他為自己能給村裡辦實事而高興。這不,透過個人關係,從市體育局弄到一套健身器材,要安裝在新硬化的文化廣場上。
這個文化廣場,位於村中偏西南的位置。今年發大水,文化廣場的位置原來是一片房子,房子被沖壞不少。鎮政府結合美麗鄉村建設,給需要搬遷的村民另批宅基地,進行安置,把這個區域規劃成文化廣場,房屋推倒,平整土地,並進行了硬化。
“再找張鎮長協調一下,把救災款發下來,我在老百姓中的威信更高了!”他在心裡盤算著能讓自己出彩兒的事,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汽車經過村口時,宋福注意到路旁電線杆下圍滿一圈人,他趕緊示意司機停下車,搖下車窗玻璃探頭向外看。人群中有眼尖的,發現了他。
那個人大聲說:“宋書記,抓住個偷電的,你快下來處理一下吧。”
宋福自言自語道:“偷電的?這年頭誰還偷電啊?誰呢?”
他轉頭對司機說:“你把器材拉到村西南新修的廣場上吧,我打電話給李會計,讓他在那裡等你,我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好的宋書記。”
宋福下車,朝人群走去。
眾人見他走過來,閃開一條道。宋福走上前一看,只見刀芬芳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抽泣。
宋福費力地蹲下身問:“刀芬芳,怎麼回事?”
刀芬芳止住哭聲,抬頭看了看宋福,滿臉鄙夷的神色。又看了看電工,電工正滿臉怒氣地盯著她。她怔了一會兒,突然嚎啕大哭,指著電工說:“他不是人,他耍流氓,他摸我,十二里鋪不能沒人給我做主呀!”
宋福起身,正色看著電工說:“老江,這是怎麼回事?”
電工急得差點罵娘,哆哆嗦嗦地指著刀芬芳說:“你,你你你,說話可得負責任!宋書記,剛才我明明看見她在偷電,不承認也就算了,還誣賴我摸她。”
說著,轉過身在地上尋找著什麼,邊找邊說:“你看看,竹杆在哪裡?”
老江果真找到了一個長長的竹杆,竹杆的一端還拴著一條長長的電線,他把竹杆遞到宋福面前說:“宋書記你看,這根竹杆就是證據。她就是用這根竹杆偷的電。”
他又看了看圍觀的群眾說:“大夥兒可看好了,我可沒撒謊,更沒調戲刀芬芳!”
宋福站在刀芬芳身邊,問:“刀芬芳,你站起來說話,有這回事兒嗎?”
刀芬芳依舊坐在地上,雙手掩面而泣:“只許別人偷電,為什麼不許俺偷?”
“誰偷電啦?你先起來,坐在地上影響不好。”
刀芬芳不理會宋福,依舊坐在地上。
圍觀的有人說:“起來吧刀芬芳,撒潑耍賴不好使啦。再說了,你還是村裡的婦聯主席呢,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刀芬芳來了蠻橫的勁頭,偏坐在地上,不起來。
這時,圍觀的人群中有人走過來,向她伸出手說:“起來吧,地上多涼。”
刀芬芳抬頭一看,是老宋頭,遲疑了一下,順從地伸出手,拉住老宋頭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
老江依然很衝動,質問刀芬芳:“你把話說明白點兒,我允許誰偷電了?刀芬芳,我從來都是一碗水端平,這個黑鍋我可不背!”
刀芬芳說:“誰偷電,你心裡明白!為什麼亮一樣的燈泡,村幹部家每個月的電費總比一般百姓低得多?”
此時,人群中傳來支援刀芬芳的議論聲,老江無話可說了,面露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