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大不了雙倍還給朝廷就是,咱們家又不是出不起,多大點事呢,有必要又革職又下獄的麼?曾祖父與祖父皆有從龍之功,皇上就是看在他們的臉面上,也該從輕處置,怎麼能如此不念舊情?”
歪在榻上半死不活的陳氏聽了這話,猛地翻身坐起,驚恐萬分道:“住口!敢質疑聖上的裁奪,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看砍?還嫌禍不夠大嗎?”
“我又不出去說,這不是在家裡嗎?”褚煦也知道這些話被人聽了去會招來禍事,嘟囔著訕訕地閉了嘴。
褚歡坐過去,輕嘆道:“二哥所犯之罪原本不重,只是他運氣不好,碰上朝廷大力肅貪,撞在了風口上,牢獄之災怕是不能避免了。”
褚瑜淡漠道:“如果僅僅是蹲大牢,那倒也罷了,怕只怕皇上殺雞儆猴,拿他開刀。”
“你能不能別說這些喪氣話?”褚煦怒視過去,“想把娘嚇死嗎?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幸災樂禍,二哥栽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們愛聽不聽。”褚瑜本也就是來走個過場,省得又有人在背後嚼舌根,罵她不孝,不體貼母親。
“走了。”
褚歡扯住她道:“娘這裡正傷心呢,你也不留下陪陪她,是不是太無情了?”
“誰不知道全家就數大姐姐最孝順,我怎麼敢搶你的風頭呢?”褚瑜手一甩,揚長而去。
她身子骨弱,自幼大病小痛不知生了多少回,可母親來看過她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反倒是褚歡但凡有個頭疼腦熱,母親就急得不行,整日整宿地陪著。
這麼偏心眼的母親,她為什麼要管?
若在從前,她或許會殷勤服侍,以期獲取母親的關注,但現在她已經想開了。
“我也不敢跟大姐姐搶風頭。”
看褚瑜走了,褚若也不多待,不帶感情地向陳氏說了兩句安慰的話,轉身離開。
陳氏此時一心記掛著牢裡的兒子,已然顧不上其他,沒管她們。
衛清娥身為長媳,又代為管家,自然不好脫開手就走,只得在上房照顧婆母。
只是陳氏一味地哭,褚歡被攪得心煩了,很快也找了個藉口溜回棲梧園,褚煦亦緊隨而去,最後只剩下衛清娥。
臨近黃昏時,端國公終於回府,陳氏急忙問道:“情況如何?越兒何時能出來?”
端國公還未回話,她又問:“還有,是誰出賣了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