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是聖旨上寫著的是我的名字,沒說賞給端國府呢。”褚若邊說,邊展開明黃聖旨給他看,“父親是大才子,難道連份聖旨都看不懂?”
陳氏聽言責備道:“若兒,怎麼能這樣跟你父親說話?太沒體統了!”
褚若不搭理她,徑直向端國公又道:“咱家還沒有窮到要侵吞家裡人的私房錢吧?”
“放肆!”端國公氣得鬍子豎起,抬手往桌上拍了幾下,企圖震懾褚若,“在家從父,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哦,原來父親的話比聖旨更具威嚴?”褚若眨眨眼,又開始裝無邪,“聖旨上寫明瞭這筆賞賜歸我,您卻非要霸佔,您這是要抗旨啊?”
端國公瞪圓眼,罵人的話到了嘴邊,聽到她說“抗旨”二字,當即收住。
這死丫頭嘴皮子太利索了,他心想,自己雖飽讀詩書,能言善辯,碰上這種胡攪蠻纏的,也著實無可奈何。
陳氏不想他們父女為些身外之物傷了感情,便欲出面調解:“老爺,你看……”
“抬走!全部抬走!”端國公煩躁地把衣袖一揮,扭頭而去。
這丫頭就是個討債鬼,十幾歲了,沒享過她一點福,倒是惹了一肚子的氣。
陳氏吩咐小廝,將箱子抬去覃香苑,隨後拉著褚若往內院走。
“你父親並不是貪圖你那點兒財物,你也知道咱家不缺錢,他是怕你年輕姑娘家不知道打理,又管不住底下的人,把東西給白白揮霍了。”
褚若面帶微笑:“原來父親是為我著想啊?倒是我不知好歹,誤解他的一番苦心了。”
陳氏知道她在譏諷自己,臉色有點難看,“你這孩子,何必句句帶刺?都是自家人,這樣說話多傷感情?”
“可是我沒把你們當自家人啊!”褚若那雙清澈的眼在如水夜色中閃出璀璨星輝。
見陳氏面上笑容凝滯,又賠笑道:“母親莫生氣,我是說笑的,您和父親是女兒最親的人,女兒怎可能不把你們當自家人呢?”
陳氏拿不準她所言是真話還是假話,笑得愈發勉強。
“這丫頭,什麼話都敢說?讓你父親聽見,又得訓你。”
回到覃香苑時,滿院子的人都在忙著整理箱子裡的御賜之物。
小丫頭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紛紛圍上前去嘖聲驚歎。
“咱家小姐真厲害,得了這麼多珠寶,一輩子都不用愁了!”
銀兒戳了下那丫頭的腦袋,笑罵道:“以為小姐是你呢?眼界這麼窄,就知道把目光放在錢財上,沒出息的東西。”
褚若進到院裡,笑道:“目光放在錢財上怎麼了?誰吃飯不得用錢呀?誰也不嫌錢多。”
“小姐回來了?”眾人轉過身來,向她賀喜,“小姐在宮裡的事蹟已經傳遍端國府了,大家都說咱們府裡出了位神醫呢。”
“什麼神醫啊?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褚若說著,走到其中一隻箱子前,撿了些首飾,如戒指項圈簪子珠花等,每人三樣,分給大家。
眾人無不歡喜,更加賣力地當差做事。
收拾妥當回到臥房內,褚若又取了幾件珠寶、一方硯臺與兩塊墨和兩盒上等宣紙,讓銀兒送去沁雪院,給衛清娥與褚紀。
另還挑了幾件珠寶,與送給衛清娥的規格一樣,送往褚瑜院中。
褚瑜收到後,面露笑意,貼身丫鬟笑著說:“送來的無一不是價值不菲,可見二小姐是用了心的,這要換了大小姐,怎可能給小姐送禮?不讓小姐帶著禮去賀她就不錯了。”
“這話不錯,”褚瑜自然明白,這是褚若在向自己示好,“好生收起來吧。”
另一邊院子裡,褚歡聽說褚若給褚瑜和沁雪院都送了禮,恨得黛眉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