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連忙端了盞燈,湊近過去,“縣主可是發現什麼了?”
褚若沒有作答,纖指撥開此部位的毛,俯身再看。
有三個非常細小的血孔赫然映入眼簾。
幸而這馬是白色的,只要仔細觀察,血孔比較容易得見,而這一塊皮肉又已形成了腫塊,比周圍的要硬一些,不然還真查不出來。
“去取一塊磁石來。”
已到了這會兒,那太監自然不敢怠慢,趕忙派出兩個小太監去取。
小太監很快返回,將磁石遞到褚若手上。
褚若接過來,湊到馬兒頸側,只聽見三下非常輕的“叮”的聲響。
翻轉磁石再看,是三根只比牛毛粗些的針。
馬兒嘶鳴了聲,精壯的身軀劇烈顫動起來,掙扎著要起。
褚若連忙輕撫其後頸,同時取出隨身攜帶的外傷藥,在傷口抹上。
雖然針已經取出,傷口又小,並無大礙,但因為受驚,一時難以安撫住,只能交給馬伕了。
“回明光殿吧。”褚若拿出手帕,將三根銀針包好揣上,出了馬廄。
這會兒皇帝已經躺下睡著,純貴妃安排她暫且去側殿等候。
又過了兩個多時辰,皇帝醒來,召褚若過去。
“就是這三根針導致的坐騎發狂?”純貴妃看得瞳眸睜大,感到不可置信,“可皇上身邊時刻有侍衛相隨,若有誰對著坐騎發射銀針,肯定會被當場捉住的,但當時並沒有人啊!”
皇帝也有此疑問,坐直了些身子,看向褚若。
褚若解釋道:“因為這針並非坐騎發狂當時進到體內的,而是提前了至少有半個時辰,針開始只是扎進最表層的皮肉,隨著馬兒奔跑活動,會緩慢地往血肉裡鑽,進到一定深度,才引起疼痛。”
若非及早發現,那匹馬頂多活到今天黃昏,就會一命嗚呼。
“原來如此。”純貴妃點了點頭,偷偷瞟向皇帝。
這麼說來,所有人的嫌疑都不能排除了,而這其中無疑又以最容易接觸到坐騎的北寧王嫌疑最大。
殿內闃然無聲,過了好一會兒,皇帝才開口:“這幾天你留在明光殿,不必回去了。”
因怕褚若走漏訊息,所以在將幕後黑手揪出來之前,必須把她拘在這裡。
褚若心裡明白,故而並不多言,“妾身遵命。”
皇帝將計就計,命人對外散播訊息,把自己的傷勢誇大,接連數日不曾露面,不見外人。
離宮內流言四起,人心惶惶,傳著傳著,甚至有人猜測,天子已經駕崩,是純貴妃秘而不宣,掌控了明光殿。
那些妃嬪皇子公主個個都坐不住,把矛頭轉向純貴妃,每天來到明光殿鬧,要求面見皇帝。
純貴妃出面安撫,然越是安撫,那些人鬧得越是激烈。
不過好在這裡有侍衛把守,都不敢亂來。
皇子裡面只有遲寞照舊做著自己的差事,一切如常,甚至很少往明光殿來,而最蠢蠢欲動的,則要數二皇子遲安。
遲安眼看皇帝快要不行,太子又在病中,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天賜良機,不能錯過,於是這天夜裡來找皇后商議起事。
但皇后認為現在時機還沒到,“謹慎起見,再等兩天看看吧,萬一龍體又好轉了,咱們就是送死。”
“還等?過兩天其他人動了手,就沒我什麼事兒了。”遲安急得來回走動。
瞻前顧後的,女人就是沒魄力,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那個位置呢,他那些兄弟肯定都在謀劃奪位,就看誰能佔得先機了。
“母后,咱們不能把這難得的良機白白拱手讓給別人呀!”
皇后也急,但這種事不成功便成仁,必須得慎重再慎重,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