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裡將近三更天,溫懷公主才回到寢殿。
褚若連忙找過去,“皇上怎麼樣?可有受傷?傷得重嗎?”
溫懷公主搖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除了太醫與純貴妃之外,就連母后也是在外面的,沒人能進去,不過六名太醫全過去了,在裡面待了兩個多時辰,我想傷得應該是不輕。”
“皇上騎的那匹馬呢?查驗過沒有?”褚若又急切地問。
“馬?”溫懷公主皺眉,“不說那馬只是受驚嗎?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褚若狐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即便是受驚,又怎麼知道是不是人為呢?”
溫懷公主後頸涼了一下,說:“所言有理,不過父皇的坐騎有專人看管,尋常接觸不到,只能等明天去找四哥,讓他帶你去。”
“這個節骨眼上,他恐怕也無法進出馬場了。”褚若把外面對遲寞的議論說給她聽。
“簡直胡說八道!四哥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溫懷公主罕見地發了火,“雖說父皇的坐騎確實是他在飼養,但也不能就因此懷疑他呀,又不是沒別人能接觸到那匹馬了,而且他前幾天人都不在。”
“若姐姐,你說父皇會不會也懷疑四哥呢?”
褚若思忖須臾,道:“恐怕會。”
帝王的猜疑心向來是重的,現在皇帝恐怕對每個兒子都有懷疑,包括還在病床上的太子。
當天夜裡,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北寧王,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等人的居所皆被皇帝派去影衛盯梢。
遲寞很快察覺,裝作不知,仍如常活動。
隔日清晨,天還未亮便來到明光殿看望皇帝。
眾皇子公主和妃嬪也先後來到,但跟昨天一樣,全被攔在了殿外,最後只能各自散去。
褚若跟隨溫懷公主過來時,恰好與自殿中出來的遲寞和太子撞上。
太子身子虛弱,站在清晨的微風中一個勁咳嗽,褚若見了勸道:“這個時間山上天涼,殿下還是儘快回去吧。”
“原就是要回去的,”太子喘著氣說,面龐有不正常的潮紅,“我先走了。”
由宮人扶著出了殿門,坐轎回正陽殿。
目送他離開,遲寞收回視線,對溫懷公主道:“父皇現在不見人。”
公主莞爾:“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去一趟的,這也是我的心意。”
皇帝可以不見她,她不能不去看望,這是孝道,真心也好,做樣子也罷,總之得有個姿態。
“去吧,”遲寞輕輕頷首,沒再說什麼,“我也走了。”
擦肩而過時,清冷目光掠過褚若面龐。
褚若有所察覺,下意識抬眸。
四道視線交匯須臾,紛亂錯開。
片刻,褚若定了定神,與溫懷公主往明光殿內走去。
行至寢殿門口,果然被守衛攔住。
溫懷公主說道:“派人進去通稟一聲,我帶了樂平縣主來,有非常重要的事要面見父皇,若父皇不便,就稟告純貴妃。”
“公主稍候。”立刻有個守衛進了裡面。
他將話帶給御前的太監,御前太監又再進內殿通報。
不多時那太監返回,守衛復再出來傳話。
“純貴妃娘娘有請。”
溫懷公主頗為欣喜,與褚若對視了一眼,兩人一前一後緩步入內。
純貴妃已從裡間出來,在大屏風前立著。
“什麼事?”
溫懷公主想也不想便說:“我們懷疑父皇的坐騎被人動了手腳,所以想去看看,特來請示父皇。”
“原來是為這個,”純貴妃面露憂色,沉吟少時,“太醫昨晚已經查驗過了,並未發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