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冷。
“你就是昨天娶進門的那個野丫頭?”
慧太妃此人,褚若再熟悉不過,前世入主中宮之後,就常與之打交道,知道她難纏。
“褚若拜見太妃。”
“從各方面論,你都配不上昭兒,”慧太妃陰著臉,方才面對馮昭時的慈藹半分也不見,出口的話句句都是貶低,“你只是命好投對了胎,有端國公這樣一個父親,否則絕不可能進得了馮家的門,不過好歹會些醫術,能給你丈夫治病,也總算不是一無是處。”
褚若望著地面,輕扯了下唇。
好熟悉的話術,當年她嫁給三皇子,初來北宮請安時,老太婆說的也差不多是這些話。
而此時的馮昭也跟當年的三皇子一樣,是個啞巴。
慧太妃又說:“既然嫁過來了,那就好好伺候昭兒,儘快把他的腿治好,你要是敢不盡心,你公婆怎樣先不說,我就第一個不放過你,可聽清楚了?”
畢竟是在宮裡,頂撞了太妃,吃虧的最終還是她自己,因此褚若只能暫時忍著。
“清楚了。”
慧太妃看她性情還算柔順,滿意地點了點頭。
少時,宮女端茶來,褚若與馮昭給慧太妃敬茶。
然而慧太妃接過馮昭的茶喝完,不知又抽什麼風,開始跟馮昭閒話家常了起來,褚若則被晾在一邊。
雖然跪的是蒲團,但時間久了膝蓋也疼,而且雙手舉過頭頂,手裡還端著茶,這個姿勢實在過於累人,不到兩盞茶工夫手臂與肩頸就酸了。
“你娘最近怎麼樣?前些時聽說她病了?”
馮昭答道:“染了風寒,小病了一場,不過吃了藥已無大礙。”
慧太妃嘆氣說:“她就是太要強了,府裡事事都要過問,天天這麼忙著,鐵打的身子也會垮的,你也要時常勸著些。”
“我倒是勸呢,她不肯聽,說大嫂和妹妹都年輕,不放心把內務交給她們打理。”
“這也是她瞎操心,內宅事務有何難處理,再蠢笨的人,教一陣子也就會了。”
哐當——
茶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留有餘熱的茶水四濺,一大半澆在慧太妃的裙襬上。
“混賬東西,你在做什麼?”慧太妃霍然站起,怒目而視。
馮昭瞪向褚若,厲聲斥道:“還不快向太妃請罪?”
褚若扯著袖子,極為緊張的模樣:“我不是有意的,手痠了端不住,請太妃恕罪。”
可惜了是溫水,要是剛烹好的茶,還能小小出口氣。
慧太妃皺著眉長嘆了口氣,失望地說道:“你以為我方才是故意在刁難你嗎?我是在試你,看你忍耐力究竟如何,夠不夠資格當著靖安侯府的主母,誰知你居然連一炷香的時間都堅持不到,當初昭兒的母親進門時好歹還撐了半個時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