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褚若,卉兒不敢再說話,只默默扶起圓桌,收拾地上的狼藉。
褚歡在屋裡悶了一個多時辰,才出去透氣。
行至湖邊,忽聽前面有人爭吵,循聲走過去看。
前方水榭邊上,褚瑜拽住褚若,恨聲問道:“你方才那句話什麼意思?我問你什麼意思?”
褚若輕蔑地看著她道:“非要我把話說得這麼直白嗎?我什麼身份?你什麼身份?你也配跟我攀交情?當初我剛回來時,你怎麼不搭理我?本縣主就見不得你這種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你……你敢瞧不起我?”褚瑜怒極,聲音都抖了,“縣主了不起?外表裝飾得再華麗,也掩蓋不了你骨子裡的下賤!”
“我就是再下賤,你見了我也得磕頭行禮,這就是縣主的了不起之處,”褚若驕傲地抬起下巴,極為得意,“懶得跟你這種人糾纏。”
說完即轉身,瀟瀟灑灑地往那邊的鵝卵石小徑上走去。
褚瑜兩眼瞪得滾圓,對著她遠去的方向下使勁地啐了一口。
“賤人。”
褚歡在暗中看著,勾了勾唇,緩步走出去。
“喲,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兩位妹妹怎麼吵起來了?你們最近關係不是一向很好嗎?”
褚瑜回過頭來,看見是她,繃著臉不言語,扭頭就走。
褚歡扯高嗓音道:“你幾次三番地幫她,到頭來卻什麼好處都沒得到,熱臉白白貼了冷屁股,真真可笑。”
“我可不可笑,與你何干?少管我的事!”褚瑜兇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大步離開。
“狗咬呂洞賓。”褚歡低罵著,也轉身往另一邊去了。
這日,靖安侯府來了人,接褚若過去給馮昭看診。
得到陳氏准許後,褚若女扮男裝,在呂媽媽銀兒和拾翠等一干從人的陪同下出府,往侯府而來。
馮夫人早已等候在二門上,見褚若行來,上下打量她幾眼,笑道:“你這喬裝得也太嚴實了。”
褚若非但粘了絡腮鬍子和幾顆痦子,還在臉上畫了麻子,鞋子裡應該墊了好幾層鞋墊,因為她此時的身高比平常高出許多。
若是走在外面,馮夫人是絕對不敢認她的。
“嚴實點好,被人認出來就不妙了。”
馮夫人點了點頭,引著她往裡面走,“我帶你熟悉熟悉地方。”
褚若跟隨她進門,一路穿過園子,來到夾道上,又轉了幾個彎,過橋,走過抄手遊廊,又往前走了約莫兩盞茶時間,到一座清幽的院子門前。
“這就是昭兒的住處了。”
此時已有人進去通報,馮昭得知母親帶了大夫來,有些不喜。
“不是早說了不用再折騰嗎?怎麼又帶人來?一個個的全是庸醫,看也看不出什麼來,純屬浪費我的時間。”
小廝取了外穿的氅衣來,給他套上,笑眯眯道:“世子爺別這麼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不定真有能治好您腿的神醫存在呢?太太也是一番愛子之心,別辜負了她。”
馮昭不滿地哼哼,任他幫著穿戴整齊,把書本往桌上一擱,坐到輪椅上,出了裡間。
剛到次間,馮夫人就帶著褚若進來了。
“這位是雲大夫,我請來給你看病的,你要好好配合。”
馮昭抬眼望去,立即被這位雲大夫滿臉的髒東西給噁心到了,劍眉一皺。
這麼個醜東西,能有多大能耐?長得醜不是罪,醜還要出來嚇人,罪過可就大了。
算了,看在母親的面上,給他一個機會。
“知道了。”
馮夫人笑了笑,回頭對褚若道:“雲大夫請吧。”
褚若頷首,先將藥箱放下,隨後取出脈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