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壺.....漏壺.....”
漏壺悠悠轉醒,一睜眼就看見了陀艮含著淚花的眼睛。“陀艮,我這是怎麼了?”大腦開始緩慢的轉動,“暈倒之前我好像看見了地獄。”
“我們現在和在地獄裡差不多。”陀艮的一雙大眼睛裡含滿了淚水。他被嚴嚴實實的綁著,白色的布單貼在身上,像是一根包裝的不怎麼精美的臘腸。
“陀艮!”漏壺想要去解救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身上也綁上了繩子。漏壺用力的掙扎幾下,身上的繩子紋絲不動,能束縛住特級咒靈的也不是普通的繩子,他越掙扎繩子就綁得越緊。
繩子陷進皮肉裡面越勒越緊,漏壺趕緊停止掙扎,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和陀艮像是兩塊臘肉一樣,被吊在了房簷底下。
不遠處那兩個人類,也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了桌子和椅子,正在悠閒坐在不遠處喝茶。
茶是夏油傑沏的,五條悟雖然學習過茶藝,擺弄起來也是有模有樣,但他一向是最不耐煩這些東西的。
夏油傑沒有專門學過手法,簡單粗暴就是茶包加熱水,但五條悟覺得這樣沏出來的比家裡的那些侍女精心烹製的要好喝多了。
他喝了一杯,用手指尖將杯子推到夏油傑的面前,示意再來一杯。“你覺得他的同伴真的會來嗎?”
夏油傑拿起茶杯向裡面注水,沒有感情全是真材實料,“不太可能吧,咒靈之間也會有所謂的同伴之情嗎?只不過是咒靈而已。”
漏壺氣憤的掙扎起來,它不甘的扭動著身體,“我都聽得到。”
夏油傑將手放在耳朵上,眉毛一高一低的挑著,做出一副疑惑,聽不清楚的樣子。
“你這個傢伙明明聽得到!我們咒靈比起你們才更像是人類。我們是更加高等的存在,相比起來你們人類就像是猴子而已,只配當做我們的食物。”
“哇哦,”五條悟用手背託著下巴,“我覺得你們應該很聊得來。”
夏油傑冷漠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只是眼睛裡的神色有些暗淡,“以物種來劃分族群嗎?投機取巧的做法。”
“不過,”他將茶杯放到五條悟的面前,“這樣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不是什麼溫和的妥協退讓,而是你死我活的生存之戰。”
“數量更多的一方,定義了這個世界,其他的只能被稱為異類,異類是不被接受的,是沒有生存空間的。”
“一旦一個普通人覺醒,成為咒術師,除了咒術界便無處可去。咒靈是狡猾的,它們會優先攻擊能看到咒靈的人。只有組成咒術師的群體,才能保證自己活下來。這個世界看似很廣闊,但實際上根本就無處可去。”
“傑?”五條悟看著表情淡漠的夏油傑,像是漆黑的深淵向他揭開一角,他似乎有點明白夏油傑的意思了。
咒術師的生存條件他是考慮過的,但是他眼中的世界,和普通咒術師眼中的世界完全不一樣。他太強大了,強大到他根本無法共情那些渺小的咒力微薄的咒術師。
理解是一回事,但是共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會為咒術師的死去感到痛苦。但是死亡就是死亡,再多的痛苦也沒有意義。他的目光只會觸及到更遠處,會更加無畏的走下去。
但是傑似乎和他不一樣,那些痛苦會像是疤痕一樣,留在他的身體裡面,每一次動作,每一次呼吸,都會感受到,這疼痛不劇烈,但是延綿不絕。
“傑.....”五條悟剛要說些什麼,就被一股巨大的充實的歡愉所包圍,那是由內心散發出來的單純的毫無負擔的愉悅。
無數的花朵從他的腳邊盛開,包圍著他和夏油傑,兩個人處在一片漂亮的花田之中,他甚至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五條悟看向對面的夏油傑,同樣的也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