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麼哭了?”小兒子陸青非擔憂的用小手擦陸夫人臉上的眼淚。
陸夫人對自己流淚也有些發怔,她以為自己不會為他哭,如果16年前跟隨公主來洛城後,沒有認識他,會不會是另一番光景?
那時的她只是烏羅護部長公主身邊的小小侍女,公主和親到聿國洛都後,經常隨公主喬裝混跡市井,機緣巧合下,與當時風流倜儻的陸家長子情投意合。
承蒙公主厚愛從中斡旋,讓自己被趙家認作義女,順理成章的嫁給陸德章為嫡妻。
可誰都沒想到,婚前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婚後越發混賬,吃酒賭博夜宿花柳,更在她阻止他時毫不留情打罵。
可、可就算是這樣,曾經的美好仍舊讓她在聽聞噩耗後淚流滿面。
“娘,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叔伯那邊覬覦我們財產的,有我和弟弟頂著,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但顧姨娘這邊有些麻煩。”大兒子陸青池蹙眉,摩擦自己佈滿薄繭的手,恨自己能力低微不能事事處理妥當。
陸夫人聞言,恢復往日端莊大方的模樣,細細向兒子瞭解情況後,沉吟片刻,冷聲道:“本來我也只是懷疑,她如此愚蠢將事情推給一個6歲孩童,可真是不打自招了。”
“可是娘,今天若不是碰巧有監察御史巡查,苒月那小丫頭估計真就稀裡糊塗替顧姨娘頂罪死了,如果顧姨娘只是因為不堪受辱而殺害父親,不至於鬧出這麼大動靜,就怕她還另有所圖。”陸青池擰著濃眉,表情十分陰沉。
“這件事你們不用管,該讀書讀書,該忙差事的忙差事,顧氏那邊,為娘去查。”陸夫人微微蹙眉,兒子說得對,這件事恐怕沒有表面那麼簡單,為什麼把罪名推那野丫頭身上,還鬧出這麼大動靜?
一個陸老爺三年前抱回來的野種,有什麼值得顧氏不惜賄賂縣令也要除掉的。
陸夫人每次想起那野丫頭胸口就不自覺鬱結,這次打定主意讓那野丫頭聽天由命,她不去落井下石就算仁至義盡了。
陸青池和陸青非對視一眼,沒繼續往下說。
翌日,縣衙客房內。
好餓……
天苓月感覺嘴裡苦苦的,強烈的飢餓感讓她艱難的從困頓中掙扎著醒來。
餓得頭暈眼花的她一時看不清,只能聞到木製傢俱帶著一點泥土潮溼的味道,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閉眼轉動眼球片刻再次睜眼,才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
是一間採光不是很好有些昏暗的屋子,白雪粉牆,一張木桌四個木凳,再加上身下躺著的木床,連個茶壺茶碗都沒有,雖然窮兮兮的,倒也是乾淨整潔。
還以為是場夢,看來是真穿越了。
天苓月閉上眼,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一呼一吸牽扯著身體隱隱作痛,這是活著的感覺,再回想昨日種種,一陣後怕席捲而來,當時她也太虎了,砍頭得多疼啊,萬一在這死了後地府也是古代怎麼辦,不還是見不到……
眼淚順著眼角無聲的流淌,沉浸在悲傷和對陌生世界惶恐中的天苓月沒發現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寒風狸端著摻了靈藥的肉末粥走進來,一眼就看到那個瘦弱的小女孩靜靜躺在那,眼中湧出大滴大滴的淚水,沿著臉頰滑落,那脆弱無助的模樣,饒是他這個鐵石心腸的看見,都覺得有點悶悶的。
飢腸轆轆的天苓月聞到香味兒,轉過頭目不轉睛盯著瓷碗,哈喇子都快淌下來了。
寒風狸看著小女孩齜牙咧嘴起不來的樣子,聲音不自覺放緩輕聲道:“別亂動,可能是昨日手被綁得狠了,我扶你起來,先把粥喝了,在睡一覺會好很多。”
天苓月被扶起來後沒有多餘心神去分析來者何人,連連吃了幾口後,才恍然發現手正拿著湯勺喂她的人,竟然就是昨日那個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