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線透過破敗的殘窗,落在兩個狼狽身影上。
約莫十五六歲的男孩雙手顫抖,搖晃著昏昏欲睡的弟弟,嘴唇快速抖動著說不出話,猛地咬住嘴唇,一抹鐵鏽的味道滑進嗓子,才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低啞急切的說:“小離,小離,快醒醒。”
被稱作小離的男孩睜開困頓的雙眼,迷茫的打量四周,巨大的蜘蛛網在頭頂上搖搖欲墜,一陣風吹過,房樑上的塵土撲撲簌簌落下。
小離緊緊抓住哥哥的手,不安的問:“哥哥,我們逃出來了嗎?”
——快!你們搜那邊,那倆小兔崽子跑不遠,給我仔細搜!
——是!
破敗房屋裡的男孩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喊叫聲,伸手緊緊抱住弟弟,眼神透著一絲堅毅,鬆開懷抱站起身,一把將弟弟拽起來:“將小離,聽哥哥的話,一直朝前跑,無論發生什麼不準回頭,聽見了嗎!”
將小離眼淚瞬間湧出,不安的搖頭,緊緊抓著哥哥的手,帶著哭腔:“哥哥,我怕。”
“將小離,你是將家的男子漢,不許哭,聽話,快走!”男孩狠下心將弟弟推搡出去,怒其不爭瞪著弟弟,無聲催促:快走!走啊!
將小離咬住嘴唇不敢發出聲,淚眼婆娑的朝前跑,跑進暮色下的密林深處,聽著不知是狼還是狗的叫聲,一路狂奔片刻不敢停……
……
豐香州破獲連環殺人的大案的訊息不脛而走,洛都的某位貴人掐著信鴿,看著信上寥寥無幾的話語,手一使勁,又一隻信鴿魂歸西天。
“來人!”
“奴才在。”一個面容粉白的男人急匆匆開門進來。
“風司丞可還在洛都?”
“這……奴才聽聞聖上這幾日一下朝,便與風卿在司天閣談星宿變化。”
“是麼。”穿戴華貴的男人嘴角噙著笑,將死去的信鴿往窗外一扔,拍了拍手說:“既然如此,我也去司天閣瞧瞧,去備車。”
面容粉白的男人低下頭,應了聲是,便邁著小碎步倒退著出去。
“你說,究竟是誰壞我好事?”男人低頭,伸出手指把籠子裡的鳥戳得東倒西歪,面容狠戾,語氣猶如寒冰般陰冷。
還在糾結鬼市是什麼的姒苒月狠狠打了兩個噴嚏,揉著鼻子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哪個傻子背後罵我,反彈反彈。”
“小祖宗你在說什麼呢?可是哪裡難受?”姬慕月扇扇子的動作立馬停了,關心的問。
“沒有沒有,我剛問的問題你還沒答呢,鬼市是什麼?”
姬慕月溫暖的笑容瞬間褪去,用著十分嚴肅的表情輕聲說:“不怕窮去南市,不怕死去鬼市,鬼市不是人該去的地方,小祖宗可要記住了。”
姒苒月眨眨眼,拍著胸脯誇張道:“你忽然這麼嚴肅,嚇死我了。”
姬慕月搖搖頭,嘴角不自覺向上翹起,無奈道:“小祖宗,我都這麼嚴肅了,給個面子,別去鬼市。”
姒苒月點頭,心說就算你讓我去,我也找不到地方啊。
王知州見天色已晚,便當堂宣稱,今日時辰已過,明日午時西城門外處刑。退堂後,王知州顯得十分興奮,拉著寒風狸不撒手,說什麼也要請大家去酒樓慶祝一番。
寒風狸拗不過只得同意,一行人換上常服浩浩蕩蕩去了豐香州最大的酒樓。
姒苒月提不起興致,基本上姬慕月給夾什麼,她吃什麼,食之無味,如同嚼蠟,再加上炎炎夏日,沒吃多少就飽了。
王知州拉著寒風狸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姒苒月想提前離席,卻連個話茬都逮不到,只能興致缺缺的托腮坐在那,神遊天外。
直到王知州後知後覺發現桌上這些人神色懨懨,才止住了話頭,尷尬的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