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香州衙可是好久沒這麼熱鬧了,不知情的還以為是過什麼節日,百姓裡三層外三層將大門圍了個水洩不通。
高堂上坐著三個人,正中間是王知州,左右分別是右司郎褚靈翰和監察御史寒風狸。
堂下從左到右分別是鹿蜀,馮木馮老頭,蔣紅葉,灰鶴,陳通判,沈二少。
兩邊衙役威風凜凜,姒苒月,馮金金,姬慕月混在前排人群之中定睛瞧著。
王知州看著桌案上一早在馬車裡寫出來的案卷,眉頭緊鎖,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複雜的案中案,竟然有那麼一瞬間,他不知從何說起。
“介於此次案情尤為複雜,本官特請來非人翻譯司的褚右司郎與御史臺的寒監察從旁監審…………”王知州說了一番場面話後開始提審挖眼案主犯蔣紅葉。
當問到蔣紅葉為何殺害如此多人時,蔣紅葉淡然說了句,報復。
因為十年前小姐與沈家的冤仇,報復所有喜新厭舊的薄情郎。
接著將自家小姐馮瀾與沈二少的冤仇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堂外看熱鬧的老百姓都聽傻了,男的惋惜一代美人早逝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女的有的偷偷抹淚,有的嗤之以鼻,更多的是同情。
“沈白羽,你可認罪?”
沈二少似笑非笑睨了眼堂上的人,嗓音慵懶沙啞:“這個時候問我,不覺得多此一舉麼,我認罪如何不認又如何。”
王知州氣的一拍驚堂木,張口就要說話,卻被沈二少截了話頭:“王知州,可別一口一個大膽放肆,本公子聽膩了,換個新鮮詞。”
“你!”
“白羽!你怎麼跟知州說話呢!”踩著百姓頭頂飛進來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身後還跟著一藍袍方臉濃眉的書生從人群裡費勁巴拉擠進來,頗有些狼狽。
不光王知州,就連寒風狸也是少見面露愁容。
來者並非旁人,正是洛都沈家大少,當今貴妃娘娘親弟弟,沈白羽的親堂哥,沈含章。
跪在地上的沈二少扭頭看清來人,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沈含章一個眼神都沒給地上的人,始終看向前方,朗聲道:“沈某自知堂弟所犯之事,罪不可赦,所以大家不要有所顧忌,依法判處,某隻是受叔父之託,為堂弟收屍而來。”
跪在地上的沈二少聞言,冷笑:“什麼受叔父之託,明明是你們生怕我死不了,特意來補刀的吧,我告訴你,就算我死了你們也得不到那張圖。”
一直在堂外看熱鬧的姒苒月,小手緊著給自己扇風,不耐煩的嘀咕:“他們家真夠複雜的,怎麼又牽扯到圖,不會是啥藏寶圖吧。”
姬慕月從袖子裡掏出一把扇子,耐心的為姒苒月扇風,站在一旁的馮金金酸得直戳牙花,嘖嘖有聲。
沈含章淡笑不語,一臉謙恭和善,對著堂上三人又恭維了幾句便退出堂外,這時人群中一陣騷亂,不知從哪冒出四個抬棺材的小廝硬生生從人群中踹出一條道,棺材碰一下落地,帶起陣陣灰塵。
“這個沈含章給人的感覺,怎麼比那個瘋子還可怕。”姒苒月摸著下巴打量那個人,那個人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還對她笑了下,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有了沈家人表態,王知州心中的石頭才算徹底落了地,按律判處沈二少沈白羽毒殺結髮妻子,犯故意殺人罪,處以絞刑。
至於蔣紅葉,她將所有罪名攬了下來,按律也是絞刑,死而化鳥的馮瀾,在蔣紅葉李代桃僵的編造下,變成了負責引人進樹林的從犯,根據非人司法案,罪不至死,但活罪免不了,將被流放塞外極寒極熱的荒漠,直到戾氣被折磨得散盡為止。
可憐灰鶴白日無法維持人形,只能用淒厲的鳴叫,哭訴著要陪紅葉一起死。姒苒月不忍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