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萍萍腳步一頓,在車伕的步步緊逼下,只好黑著臉甩了兩張毛票丟過去。
可車伕一看才兩毛錢,頓時就不肯幹了,“怎麼才給這麼點啊,不是說好給八毛的嗎!”
正常情況下車費確實是兩毛錢一個人。
但剛才在路上,她可是說了,只要他不讓那兩個小姑娘搭車,就會多給他六毛錢。
周萍萍本來就正在氣頭上,聽到這話更是火冒三丈。
“你那破驢車憑什麼收這麼多錢啊!速度慢得要死不說,還嗆了我滿嘴的灰!”
“欸,你這個小姑娘怎麼回事!我好心搭你回來,你竟然還跟我挑剔上了?!”
見她翻臉不認賬,車伕這會也上了火,說起話來同樣很是不客氣,“你有本事就別坐我的驢車,坐拖拉機去啊!你就看看人家樂不樂意載你!”
周萍萍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用手指著車伕,你你你了半天。
車伕才不管她什麼情況,只一心催促道:“少廢話!趕緊給錢!不然你今天就別想走!”
周萍萍當即梗著脖子,和車伕大吵了一架。
但車伕也不是吃素的,兩人掰扯了半天,周萍萍始終沒能賴賬成功,最後實在被逼得狠了,才咬咬牙又往地上丟了兩毛錢。
車伕立即彎腰去撿,周萍萍趁此機會,連忙撒開腳丫子往反方向跑了!
“欸你這個殺千刀的,拿不出這麼多錢,剛才就別裝啊!欠老子車費不給,你以後別想再讓我搭你回來......”
周萍萍跑出老遠後,還能依稀聽到車伕在背後破口大罵。
“呸!我馬上就要嫁到縣城去了,誰稀罕坐你這破車!”
周萍萍一邊跑,一邊回頭揚聲怒懟。
跑著跑著,一不留神就和對面走過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周萍萍冷不丁被撞了個後仰,一屁股摔倒在地。
她坐在地上,當場就要開罵。
然而,還沒張口就聞到了對方身上濃郁的屎臭味。
周萍萍立即嫌棄地捂住了口鼻,“嘔!你身上怎麼這麼臭啊!”
蘇夢妮的臉色頓時黑了個徹底。
但想想自己的計劃,還是強忍住罵人的衝動,揚起笑容走上前,“不好意思啊,剛才不小心撞到了你。你應該就是周菱的堂姐周萍萍吧?”
周萍萍見她主動認錯,態度稍微好了一點點。
但眼裡還是充滿了嫌棄,“你誰啊?”
蘇夢妮一聽這話,就知道自己沒找錯人,忙笑著回答道:“我是下鄉插隊的知青,我叫蘇夢妮。”
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準備扶周萍萍起來。
然而,她身上的臭味卻讓周萍萍避之不及,“你別碰我!”
蘇夢妮伸出去的雙手頓時僵在了原地。
而這時候的周萍萍已經麻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還特意往後退了好幾步,生怕自己身上也沾染上臭味。
這明目張膽的嫌棄,讓蘇夢妮氣得簡直要嘔血。
恨不得把周萍萍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周萍萍渾然不覺,只捂著口鼻沒好氣地問:“我跟你又不熟,你找我幹什麼?”
蘇夢妮掐緊掌心,在心裡反覆提醒自己冷靜,小不忍則亂大謀。
如此重複了好幾次後,心裡的鬱結才勉強被強壓下去。
她在臉上重新擠出笑容,竭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更加自然:
“是這樣的,我和顧文昌顧知青是表兄妹。
周菱呢,一直對我表哥有意思,我表哥最近也在考慮要不要跟她發展更深切的革命友誼。
但娶妻當娶賢,這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長輩們放心不下,便託我私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