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頭剛剛從牢籠中釋放出來的猛獸,大口喘著粗氣,她終於發洩完心中的怨氣,但是這次她還是手下留情了,因為藍茹幻深知現在還需要一個工具,一個能夠為她辦事的工具人,就如同獵人需要獵犬一般;“哼哼,看在你還算忠心耿耿的份上,本宮這次就暫且饒你一命。”
“謝主子、子不殺之恩。”半個腦袋都在流血的小翠,身體虛弱得彷彿風中殘燭,她艱難地挺起身子,為能夠再次呼吸,為還剩下半條命而感到慶幸,心中暗自祈禱著這場噩夢能夠早日結束。
“你先起來吧,一會讓王太醫給你包紮一下,就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破的。”藍茹幻伸手用拇指將小翠濺在自己臉上的血輕輕抹去,那動作輕柔得就像在擦拭一件珍貴的瓷器。
“明白。”小翠不敢有絲毫反抗,也不敢有半句反駁,她宛如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提線木偶,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便準備強撐著身子如幽靈般離開。
“此外,我那愚不可及的妹妹,斷不可留,你可明白?”藍茹幻面無表情,用最溫柔的語調,下達著最陰險惡毒的命令。
“明白。”小翠眼前一片朦朧,只有那猩紅模糊的血跡和刺鼻的血腥味,如惡魔般纏繞著她。即便遭受如此待遇,她也不敢有絲毫反抗,只能在心中默默告誡自己:“忍,一定要忍,忍到腰纏萬貫之時,忍到我平步青雲之際。”
“哼,明白便好,你這等螻蟻。”藍茹幻指著小翠那虛弱得如殘花敗柳般的身軀,毫無憐憫之心,嘴角掛著一抹冷酷的笑容,下達著逐客令:“退下吧。”
伴隨著小翠一同離去的,還有那如疲憊的旅人般緩緩西沉的太陽,日落西山,夜幕如墨般悄然降臨。
冬日的清冷,宛如無情的鞭子,驅趕著太陽那殘存的些許溫度,風雪交加的黑夜,如一隻兇猛的巨獸,正張牙舞爪地悄悄逼近。
藍茹夢懷抱著那斷了琴絃的木琴,在皇宮內焦急地尋覓著。這偌大的皇宮,此時卻似一座空城,無人的角落或緊閉的門戶,彷彿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將她遺棄在這個冰雪的季節。
藍茹夢只能無奈地吃個閉門羹,她又怎能知曉,往日熱鬧非凡的後宮,今夜為何會變得如此冷清?只因為有人暗中給周圍的太監、守衛、丫鬟、嬤嬤都下達了命令,不許對藍茹夢施以援手。誰若是膽敢幫助藍茹夢,那便是與藍茹幻為敵,便是與皇帝陛下公然對抗。
“咳咳咳……”冷風如凌厲的鞭子,無情地抽打在藍茹夢的喉嚨上,彷彿要將她的五臟六腑都扯出來,她差點就忍不住嘔吐了。只穿著單衣,圍著一件單薄披風的她,在雪地裡艱難地跋涉著,每一步都像是在與整個世界對抗,需要耗費身體巨大的能量。
走啊走啊,藍茹夢如同迷失在茫茫雪海中的孤舟,完全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宮裡經過一天一夜的降雪,早已堆積起了一層又一層厚厚的積雪,宛如白色的巨獸,張牙舞爪地吞噬著一切。人的視線中,只能望見一片白茫茫的天地,無邊無際,令人心生恐懼。
“咳咳咳咳咳咳……”藍茹夢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被烈火焚燒,又好似被寒冰凍結,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折磨,讓她幾乎無法承受。可是,她答應過姐姐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得到姐姐的原諒,又怎能輕易放棄?“咳咳咳咳咳……”藍茹夢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似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滾燙的岩漿在體內翻滾,而後背卻如墜冰窖,寒冷刺骨。
就在走過那猶如長龍般的大橋,在大橋盡頭的那一剎那,藍茹夢的身體終於像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般,無力地向前傾倒,眼看著就要倒下的那一瞬間,一個小太監猶如一道閃電般迅速地接住了她。
“哎喲喲,姑娘小心啊姑娘小心!千萬別傷著,千萬別傷著啦!”小太監小心翼翼地將藍茹夢攙扶起來。
藍茹夢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