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十七號。
我恍惚一瞬,很快回神,掩飾性地低下頭,看向手中捏著的書。
她是阮鈺。
粗略掃過的作文要求是關於友誼的定義,議論文題材,以及慣例不少於八百字。而作答方式是——
透過這場幻境的考驗。
大概因為我的身份設定是她的好友“三號”,我又沒有暴露太多關於自己的資訊——畢竟我根本不記得,所以考試內容才會是三號的記憶。
其他人應該也是一樣。
“好了,我寫完了。”她長呼一口氣,放下筆湊到我身邊,“是哪裡不懂,我看看。”
我指了道解起來有點費時間的題目,暫時拖延住她,藉機打量四周。
教室內的陳設看上去與三年二班沒什麼區別,但桌椅擺放和裝置老舊程度都完全不同,以及正坐在各個位置上聊天的同學,一看一個面生。
我又把視線轉回附近。
桌角處堆放的學習資料上寫著阮鈺的名字,椅背上正掛著一件校服外套。她只穿了件夏季短袖校服,不用側頭就能看清胳膊上沒有疤痕。
是事件發生之前。
但不知道這時的她認不認識五號。
“……大概就是這樣,”她寫下最後一筆,又用那種暖洋洋的眼神看我,“有沒聽懂的地方就告訴我,距離午休結束還有一會兒,我可以慢慢給你講。”
我又指了指她寫的公式中的一部分,含含糊糊地發問。她沉思片刻,又換了個解題思路寫下一大片數字。
我很配合地點頭搖頭。
其實沒有搞不懂的,只是我還不清楚現在的具體時間,不能輕舉妄動。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撿破爛的和她的小跟班啊。”
我循聲望去,又一張熟悉的臉。
見我看她,七號很不耐煩地揮揮手,像是驅趕蒼蠅,她開口道:“回頭該跟班主任提提了,什麼阿貓阿狗都往這裡進,班裡的空氣都給汙染了。”
她背後的小跟班們連連附和,像一群應聲蟲。
看著她挑釁的眼神,我忽然明白她的意思,怯懦地低下頭,不自然地扭動身體,想從這裡逃離。
二十七號——不,是阮鈺摁住我,皺眉回望過去,冷聲道:“呼吸不了就出去。
這裡是學校,不是你荀大小姐家的後花園。”
哇哦。
原來她這麼剛的嗎?
我不留痕跡地挑了下眉,又迅速做好表情管理,小心翼翼地拉住她衣服,勸阻道:“阮,阮鈺,你別……”
“你什麼意思?!你讓我滾?!”她迅速冒出火氣,瞪大雙眼,聲音抬高几分,“你以為你是誰,還敢讓我滾,信不信我讓你再也上不了學!”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過來,大多數是不耐煩和冷漠,還有少數幾個在等著看好戲。
“阮鈺……”
“你別怕。”
她拍了拍我的背以示安慰,又擋在前面,攔住她們投射過來,帶著森然惡意的目光
“你可以針對我,但不要影響其他同學。”她絲毫不懼,“大家學了一上午已經很累了,好不容易午休一會兒。你要吵我們出去吵,不要在這兒大聲喧譁。”
看見其他人稍緩的神色,和更冷然看她的眼神,這時還不是七號的荀小姐更生氣了。
但她偏偏不敢發作。
因為,教室角落裡的那個人醒了。
“吵什麼吵。”
還沒睡夠後就被人吵醒,他渾身散發著低氣壓,周圍人不敢作聲,縮在一邊裝鵪鶉。
他很快注意到站在教室前排的一群人,語氣瞬間變了,帶著某種高高在上的蔑視和濃重的不爽:“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