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今天中午值班的正是我認識的那位校醫。此時醫務室裡沒有別人,他正坐在電腦前工作。
“打擾了。”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伸頭進去看他,“我們可以進來嗎?”
他點了點滑鼠,熄滅螢幕,這才抬起頭看我,說道:“不是剛複查過,又來做什麼?”
“想問您借一樣東西。”我很自覺地鑽了進來,後背緊貼在牆上作乖巧狀,“您這裡有魯米諾試劑嗎?”
“要它幹什麼,你又想亂跑去哪?”他皺眉,很是不贊同道,“我不是說過你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再胡鬧我就向你們班主任開具證明,讓你休學回家。”
“樓頂天台門開了,我只是過去看看。”我試圖讓他理解,“年輕人有點好奇心不是很正常嗎,我也沒有去做什麼危險的事。”
他靠在椅背上,雙手環胸,緊盯著我不放。見我沒有半分心虛,他終於鬆口道:“你說的最好是實話。”
他開啟桌子旁邊最下層的櫃子,從裡面掏出一個沒有標籤的小瓶,又附上一雙醫用手套,在我期待的目光下,遞給了拿著花鏟。正趴在門口看熱鬧的六號。
“看也沒用,你是病人,我需要對我的病患負責。”他無視我震驚中混雜著失落的眼神,冷漠地說道,“這試劑有毒,別讓我在它不該出現的地方發現它。”
這警告當然不是對我說的。
因為身體恢復得不好,在校醫這裡被暫時剝奪人權的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六號點頭哈腰,把我費心思要來的東西裝進她兜裡。
身體好了不起啊。
借到了試劑,又沒有其他事,校醫很快將我們轟走。我沿著瓷磚間的縫隙走走停停,六號也不說話,單純跟著我。
很快到了樓下花壇,大抵是許久沒有經過修剪,裡面的植物長勢出奇得好。越往裡深入,越難以下腳。
很難相信阻力如此之大的花壇裡,能摔死一個人。
“這是後來修的,以前只是一片草坪,稀稀拉拉的開些野花。”看我一臉苦大仇深,六號猜到我在想什麼,出聲解釋道,“修成這樣的藉口就是你現在想的那些,以防還有學生想不開。”
“但他又不修整。”我煩躁地撥開捅在我腰腹上的枝杈,“摔是摔不死了,然後被這些東西捅個對穿。”
“畢竟只是個藉口,本質還是為了隱藏些東西。要是弄得太好,反而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她倒很會替他們解釋。
見我面色不虞,她適時掏出剪刀,貼心地問道:“恰好抽屜裡還有把園藝剪刀,要用嗎?”
“六號。”
我語氣平靜。
“嗯?”見我不接,她也沒有收回去,好脾氣地看著我,“怎麼了?”
“除了書,你什麼都帶是嗎?”我壓制住想要開啟她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的衝動,儘量平和地說道,“你到底是來上學,還是來種花的?”
“學校可沒有限制學生有自己的小愛好,不影響成績就行。”她嘿嘿一笑,企圖矇混過關,“你看,這不剛好用上了嗎?”
很難說她不是故意的。
考慮到公共場合人多眼雜,總不好不顧人設真與她懟上,我接過剪刀,想象那張欠揍的臉在我眼前,一下比一下用力。
結果沒幾剪刀就沒了力氣。
她很自然地走到前面接替,一看我努力半天的結果,頓時樂出了聲。
“還挺藝術。”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見我真的蒼白著臉使不上力,她終於收斂幾分,認認真真幹起了活。
“隨意破壞花壇如果被發現也會受處分,你小心點。”我休息片刻,終於緩了口氣,因身高問題,我看不見她此刻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