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虛浮,身上的鎧甲沾滿了泥汙與草屑,頭髮凌亂得像一蓬荒草,搖著頭道:“將軍,附近村落大多荒廢,百姓早跑光了,能搜刮的糧食,寥寥無幾。”李雲霄望著疲憊又飢餓計程車兵,他們嘴唇乾裂,起皮的地方還帶著絲絲血痕,眼神黯淡無光,像是燃盡的燭火。心中一橫:“傳我命令,削減口糧,優先供應傷員與體弱的兄弟,咱們加快腳步,到下個大鎮再想辦法。”做出這個決定時,他滿心無奈與愧疚,覺得自己正把兄弟們往更艱難的境地裡推,好似親手將他們推向虎口,可當下別無他法,潼關還在等著救援,每耽擱一刻,危險就多一分,那緊迫的形勢猶如燃眉之急的烈火,炙烤著他的神經。此時,天邊的烏雲似乎又壓低了幾分,像是要把僅存的希望之光也遮蔽殆盡,四周的荒草在風中瑟瑟發抖,發出細微的悲泣,草莖相互摩擦,沙沙作響。
就在大軍艱難前行時,後方突然煙塵滾滾,好似一條黃龍張牙舞爪地撲來。又一隊探子來報:“將軍,有一支不明軍隊,約莫數千人,正朝咱們追來!”我忙勒住韁繩,回身凝望,心瞬間沉到了谷底,彷彿一腳踩空掉進了無盡的冰窖。此時,狂風驟起,裹挾著沙石,打在臉上生疼,一粒粒沙石好似密集的彈丸,天地間一片昏黃,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狂風呼嘯著穿過山谷,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響,似是為這支追兵造勢,風聲在山谷間來回激盪,震得人耳鼓生疼。望著那越來越近的煙塵,李雲霄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本就艱難的處境這下更是雪上加霜,恰似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周邊的枯樹枝被風折斷,“咔嚓咔嚓”聲不絕於耳,斷裂的樹枝在空中飛舞,更添幾分緊張氛圍,有的樹枝還抽打在士兵身上,惹來幾聲低呼。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那群如鬼魅般疾衝而來的騎兵。狂風扯著他們胯下戰馬的鬃毛,馬兒口鼻噴著粗氣,熱氣與冷空氣交匯,形成一團團白霧,四蹄翻飛,濺起大片泥汙,每一次落地,都揚起一小團塵土,仿若踏起一朵朵泥色的惡之花。馬身上的皮甲殘破不堪,被風沙打磨得失去了光澤,幾處破損的地方還掛著絲絲布條,在風中狂舞,卻依舊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騎手們更是形同惡煞,一張張臉被風沙與戰火燻得漆黑,僅露出的雙眼透著噬人的兇光,像是兩團燃燒的綠火,好似從九幽地獄冒出來索命的惡鬼。他們高高擎起長刀,刀刃上坑窪不平,滿是暗紅色的血痂,有的血痂還在緩緩滴落血水,想來此前已收割過不少性命,那長刀在風中揮舞,就像死神揮動著奪命的鐮刀,帶起一陣腥風。看著他們來勢洶洶,李雲霄深知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心揪成了一團,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邊想著怎麼應對,一邊又擔心兄弟們傷亡過重,那心情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灼萬分。此時,腳下的大地因騎兵的衝擊而微微震顫,揚起的沙塵嗆得人呼吸困難,士兵們紛紛掩住口鼻,咳嗽聲此起彼伏。
目光後移,步兵方陣接踵而至。這幫傢伙著裝凌亂,好似從地獄湧出的雜牌軍。狂風把他們的衣物吹得獵獵作響,有人勉強套著唐軍棄置的甲冑,卻因不合身而顯得滑稽,甲片歪歪斜斜,有的還掉了幾片,活脫脫像個拼湊起來的稻草人;有人就裹著一身破布麻衣,袒露的肌膚上刺滿了粗糙的紋身,紋身的線條歪歪扭扭,看著好似滿身花紋的斑斕惡蟒。他們手中的兵器千奇百怪,長矛歪歪斜斜,有的矛頭都鈍了,大刀豁口密佈,像是被歲月啃噬過,狼牙棒上乾結的血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味,血塊上還粘著幾縷毛髮。這些兵器在他們手中,彷彿是從地獄深淵撈出來的兇器。行進間,他們口中呼喊著含混不清的號子,那聲音沙啞、兇狠,在狂風的呼嘯聲中,恰似群魔亂舞時的喧囂,讓人心驚膽寒,猶如置身於惡鬼的狂歡盛宴。李雲霄看著這雜亂卻兇悍的步兵方陣,心想這些叛軍果真是一群亡命之徒,不禁為手下將士捏了一把汗,那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