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恍恍惚惚睡了一夜。
她醒轉的時候,天微微亮,便發現,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推門往外看去,地上並無積水,只剩下青石鋪就的地面上,還帶著幾分溼氣。
“側夫人!您得更衣了!”春枝早就等在門外了,見玉姣開門,就連忙進屋,為玉姣更衣梳妝。
等著玉姣全部收拾好,天剛好大亮。
有幾株長在磚縫之中的野草,舒展著嫩綠色的葉子。
院子之中的假山早就被移開了,但是藤蔓被移栽到了牆邊,此時也有了新綠。
這讓玉姣的心情,忍不住地好了起來。
她也不遲疑,此時邁著輕快的步伐,往外走去。
春枝和秋蘅跟在一身水紅衣服的玉姣身後,帶著玉姣往明致堂走去。
忠勇侯府,重要的儀式都是在此處舉行的。
玉姣到地方的時候,便發現明致堂的院裡院外,都掛了紅綢,蕭寧遠便站在院內。
他今日竟也穿了一身紅衣。
玉姣知道,蕭寧遠對立平妻這件事很在乎,所以願意給自己一個儀式,但玉姣沒想到,蕭寧遠自己竟然也穿了紅衣。
玉姣看著眼前的蕭寧遠。
其實他的模樣,生的也是極好的,打眼這麼一看,也是個蕭蕭肅肅,松風水月一般的人物。
往日冷沉多過溫和的男子,看向玉姣的目光,是含著笑的。
玉姣看著一襲紅衣,比往日少了幾分威嚴,多了幾分清俊的男子,有些失了神。
他的聲音低吟,如同古琴輕動,悅耳又帶著幾分餘音:“姣姣,怎麼站在那不動?過來。”
玉姣連忙回過神來,往前走去:“主君。”
蕭寧遠拉住了玉姣的手,打量著面前的玉姣。
玉姣今日這紅,雖然比不得正紅。
可是這樣的淡紅穿在玉姣的身上,反而不濃不淡剛剛好,襯得玉姣如同春日紅花一樣,灼灼夭夭。
蕭寧遠望著眼前的女子,溫聲道:“姣姣,你隨我來。”
說著他就帶著玉姣往裡面走去。
玉姣過去後驚訝地發現,打眼看去,有十幾二十個的武將模樣的人,在屋中。
蕭寧遠納平妻,雖然不打算大張旗鼓地辦宴,但也是請了賓客的。
這些賓客,便是眼前這些人了。
方榷等人,瞧見玉姣進來,都看直了眼。
之前方榷還不太理解。
為什麼近些日子,侯爺不管風霜雨雪的,都要連夜歸府。
要知道從前。
侯爺經常宿在西郊校場,有甚者一次住上月餘。
但最近幾個月來,侯爺便幾乎不在校場留宿。
他從前就知道,侯爺的府上進了個美人,如今他算是見識到了,這哪裡是美人啊!分明就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他府上要是有這麼個美人,他也每天都回府。
蕭寧遠溫聲道:“方榷、朱武等人,都是我在軍中的好友。”
玉姣聽到這,連忙見禮。
方榷連忙開口:“這可使不得,是我等見過玉夫人才是。”
主上說的是好友,其實……他們明著是主上的舊部,暗中是主上的忠黨。
實際上……更是主上生死相依的弟兄。
在此時,站在方榷旁邊的,那個叫朱武的年輕將領,開口了:“主上,您當真要立此人為平妻嗎?”
“你這樣做,豈不是寒了弟兄們的心?”朱武忍不住地開口。
玉姣聽到這微微一愣,看向此人……這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將領,模樣還算清秀周正,只不過此時,看向玉姣的眼神之中,充滿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