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送了送,接著一個清淺的吻落在了玉姣的額頭。
男子低啞溫沉,叫人安心的聲音傳來:“姣姣,莫要起來,仔細別著涼,我去去就回。”
說話間,蕭寧遠就起身,穿好衣衫,隨手拿起門口處的大氅,便往風雪裡面去了。
子夜時分,天是一片空空朦朦的灰黑,雪簌簌地往下落。
一襲黑色大氅的蕭寧遠,行在路上,在尚無人跡的雪上,留下一串腳印。
風雪很冷。
但這對於蕭寧遠來說,已然習慣。
在燕門關的日子,早就將他那點屬於世家之地的矜貴和嬌寵,消耗殆盡。
少年的時候,他不怕冷。
如今……他便更不怕冷了,也不會怕冷。
那個怕冷的少年,早死在十餘年前了。
只是,今日這大氅之中,似乎帶著一股子女子獨有的馨香。
如早荷初綻,如雨後朝陽,叫人覺得,莫名的溫暖且明媚。
他想到此處,唇角便忍不住地微微上揚。
藏冬在一旁看到了,心中忍不住地犯嘀咕。
“主上這是怎麼了?大晚上的被傳召入宮,就算是沒有不悅,也不應該這麼高興吧?”
……
轉日一早。
玉姣睡醒。
蕭寧遠並未歸來,或者是歸來了,但是沒入攬月院。
雖然自在織雪山莊歸來後,蕭寧遠每夜都是在攬月院過的。
但玉姣心知,蕭寧遠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她來這,她歡迎,可若是蕭寧遠去了別處……她也不會心生不滿。
她便是滿心嫉妒,也改變不了什麼。
妒忌這種情緒,為難的從來都不是旁人,而是自己。
更何況,在玉姣看來,妒忌不但沒有好處,反而會衝昏一個人的頭腦,影響一個人的判斷。
若是被妒忌左右了思想。
那在這伯爵府,如何走得遠?
蕭寧遠來或者是不來,都影響不到她此時的心情。
春枝過來,瞧見玉姣正站在門口,臉上滿是急切的神色:“側夫人,您怎麼出來了?剛剛下過雪,外面冷得很,您還是回去吧!”
玉姣含笑道:“悶了一晚上了,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春枝見狀,就連忙進屋,給玉姣披上了狐裘。
玉姣雖然不在意蕭寧遠去哪兒,但……她到底得知道。
於是玉姣就問了一句:“主君歸家了嗎?”
春枝開口道:“一早秋蘅就去打聽了,主君的車馬都沒回來呢,想來人也沒回來。”
玉姣有些意外。
這大晚上的,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急召蕭寧遠入宮?
而且怎麼還沒回來?
早上的時候沒回來也就罷了……可一直到晌午,蕭寧遠依舊沒有回來!
玉姣的心中雖然急,可見府上一切井然有序,便想著,許是什麼事情絆住了蕭寧遠。
玉姣左等右等,直到一天結束,蕭寧遠依舊沒回來。
不但人沒回來,也沒有半點訊息傳來。